雨后的树叶上还有积，一大滴突然落来，砸在他脸上，响亮如耳光。

        一切可以重来吗？

        庭霜想这么问，但是他没有问。他只背对着祝文嘉说：“去打开看看吧。”

        柜员帮他上了妆，效果还不错，他说：“就这个吧。”

        此时他正在商场妆专柜的镜前看自己挨了一拳的脸，这么大一块淤青，还怎么回去见人？家里的老儿看了不得心疼死？

        柜员询问了一番该男的状况，然后推荐了几种。

        庭霜没有开机。

        他飞奔书房，找到另一个放着保险柜的柜，打开，像上次庭霜教他的那样，照他的生日去转保险柜的密码转盘。

        庭霜于是刷卡，拎东西，回酒店。

        转动把手，密码对了，门开了。

        正在书桌前办公的柏昌意看了一自己的手机，上面有两条今天午收到的信息。第一条通知他，他的某张卡在某珠宝行有一笔消费，第二条通知他，他的同一张卡在某百货商店的某品牌专柜有一笔消费。

        和庭霜那个保险柜一样，这个保险柜里也有一些文件，几个信封。祝文嘉打开一个厚信封，发现里面全是他的照片，而且大概因为他从小拍照就多的缘故，他的照片比庭霜那边的照片多得多。

        如果你早知还有一个属于你的保险柜，你的选择会不一样么。

        他想起昨天，他挂断庭霜的视频后，看到保险柜里的那些东西，惊觉这个家里会全心全意为他考虑的只有翁韵宜，唯一不用讨好也会无条件对他好的只有翁韵宜。他便给她打电话，说：“妈，我哥要我在我爸的保险柜里拿个盒给他，盒里装的好像是爸的印章。盒旁边还有我爸的遗嘱，遗嘱上的继承人只有我哥一个人。”

        “咳，

        想到这里，他立拿手机，给庭霜打电话。

        “请问，你们这儿有那种能遮瑕的东西吗？”他跟柜员指了指自己的脸。

什么事也没，让他放心。”

        他再去看那些文件，发现大多都是他爸以他的名字购置的资产，好像他爸也知他烂泥扶不上墙，没人就得饿死，留公司给他估计也得赔光，不如留钱让他去作。

        庭霜也像祝文嘉刚才那样，默默地走了十几米，才说：“如果我告诉你，书桌面的另一侧还有一个柜，柜里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保险柜，密码是你生日，你会后悔么。”

        如果早知其实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

        祝文嘉僵在了原地。

        庭霜想了想，说：“有延缓衰老的产品吗？给三十多岁的男用的那种。”

        祝文嘉默默地走了十几米，才咧开嘴嗤笑了一声，说：“因为你呗。你像他。我不像他，我就是个只会败家的废。”

        一阵剧烈的后悔袭上来。

        祝文嘉跟在庭霜后，不吭声。

        两人走了一段，又向上次那样走到了行树的两侧，庭霜说：“刚在病房里，我问爸，为什么保险柜里没有你的东西。”

        “我回来了。”他就像刚班回家似的，朝房间里喊，“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还需要什么别的吗？”柜员问。

        祝文嘉不知自己是怎么到家的。

        啪。

        “这两个保险柜的密码，你妈都不知。”庭霜余光察觉到祝文嘉不动了，却没有停脚步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