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轻絮蹲跪在他的藤椅边，伸了发颤的指尖，去碰他的鬓角，“王兄你这又是何苦？”

隋白：“太晚了一些。不过，她因我落寒疾，这恩已经还清，我厌烦再见她了，以后可以不必再见。”

但随着隋轻絮走近，瞥见王兄两鬓添的目惊心的白发之时，她的声音滞住了，突然，两泪从眶里了来，难自已地扑了上去：“王兄！你这是在对自己甚么？”

“王兄怎么说这话呢，还不是你太不孝，妹妹只得替你多照顾外公一段时日了。外公年纪大了，很想我们这些小辈，王兄你就不要一直死困在这里了，陪我也去瞧瞧他老人家吧。”

这时隋白俨然才意识到，不是什么人前来打扰，睁开了眸，望向门边杳杳玉立的妹妹，扯了一丝微笑：“舍得回来了？”

只是施恩之人，仍然是以德报怨的双成。

福松了一气，忙：“郡主快去吧！”

福神落寞，“可惜的是，王妃和离以后，又嫁了别人了。王爷他是彻底死心了。”

她那么好，他却……更加无颜去见她了。

在螺山，王爷更是亲目睹了王妃与那个男人之间的恩种种，那一趟回来以后，王爷的两鬓突然添了许多华发，人也变得憔悴支离，落魄不堪。他们这些人是不知该怎么劝，就盼着永福郡主快到玄陵，终于是回来了。

隋轻絮语调哽咽，怔怔地凝视着王兄消瘦的侧颜：“所以王兄现在知了，将柳氏赶了去？”

隋白笑：“吓着你了？”

隋轻絮声：“王兄。”

推开门，一如所料，王兄仰倒在藤椅之上，右手勾着一只酒壶。酒壶已空，他人似已醉，闭着睛一动不动。

那时她已嫁了人，隋白却还是一意孤行将她接回府里来，合柳氏那些似是而非对她有利的话，天长日久，双成起了疑心。再加上他对柳氏一向信任，为了报恩，待她自是敬重，偶尔份例逾越常理之，作为府中主持中馈的王妃，双成想必又是伤心又是难堪。虽然他从没提起过纳妾之念，但他的种种所作所为，他不说，怎能怨双成看不清？

可好，竟然有这样的好事。但她不是很明白，既然嫂没有死，哥哥怎的还是如此落寞？他难不应该使浑解数，就像当年一样，疯狂地去追求她么？

今日福告诉她的种种，实在太令她震惊，一直到此时，才堪堪缓过神来，定了定神，抬步朝隋白的寝屋走去。

“嗯。”

隋白长长地叹了一声，望向侧那幅人图，静默了片刻，复笑看着隋轻絮：“当年的许多婢女让我放府去了，其实她们也不难再找回来，只是我对记忆之中的柳氏一直太过于信任，就没想到，竟是她在双成面前搬是非，一直怂恿双成接纳她为妾。暗中挑拨双成与我，说了许多幼年时我们两家的交，我们青梅竹的谊。”

王妃有了新的丈夫，王爷虽然她甚深，但作为一个外人，他是不便再去追回王妃了，否则那与足别人婚姻的柳氏何异？

“是我的错。”

柳氏走的那一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说她这十多年来对他始终如一日的心意，说她的已经痊愈，她只盼着留在他的边，为他生儿育女，陪伴着他，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