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晞心微叹,但这事儿他也没办法。视线又回到他的书案上去,右手提笔继续写字,不经意:“这里也没有别人,就我一个,你便是漏了馅儿也没怎的。”
他执笔书写的时候总是透着优雅从容,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沉着和贵气。这与清晨他拿了石儿敲开她窗送花给她时的活泼恣意,似乎判若两人。
“你了?”他低声问,视线不自觉得划过她的衣领——一层又一层,的确穿得够多的。
找了个素雅的白瓷花瓶来,放在书案一角,日日换一种颜, 倒也很惬意。
李晞忽然被惊扰,一抬,恍然间被她这双明亮的睛晃的,心尖儿微动。
“喂,你不么?”陆宁凑过去,一双大睛瞧着他。
闲云斋是山长静修之地,连夫都是无事不扰的,陆宁自然也不能带文儿来给她打扇。
但陆宁此刻一声不吭闷闷不乐的样,还是让他很难静心。
若是以前在杭州,遇上这样的天,她早就捧上冰镇的酥酪了,屋里四角也该放满了冰块散。可现在,连个给自己打扇的人都没有。
她看了与她只隔一臂的李晞,他此刻正埋首书写,目光沉静,侧颜俊致,颌线条分明。
说到苏棠, 自那日她自曝份之后,陆宁与她的关系不自觉近了几分,偶尔私里聊一聊女扮男装的心得。有一次,她很大方地把自己的束给陆宁看,陆宁一看那又薄又短的料, 甚为羡慕。相比之,她的束可谓又厚又长。两个人都试着不绑束直接穿常用的书院袍,苏棠的形变化不大, 而陆宁的……苏棠醒悟:“你这……生得过于好了, 难怪得绑这样厚实, 不厚实些当真要馅。”过了片刻,又补充:“你这副妖娆的段,日日却被严严实实地绑着,啧啧, 我都替它委屈!你脆回女人得了吧!”换来陆宁一顿瞪,并严令她不许再说这种混话。
陆宁放扇,跑到李晞对面,笑眯眯对他:“李公素来聪明绝,今日我来请教李公一个问题,若是答得,我给你打扇,若是答不,你便给我打扇。如何?”
绿树荫夏日长的时节,外骄阳炙烤,蝉鸣阵阵。即使四通风的闲云斋敞轩,午后的时段仍然是闷的。
所以,最近他其实有在规束自己。除了早上去看她一回,其他时候都尽量不打扰她,把力都放到课业上来。
陆宁得心发慌,特别是自己前后背缠上那么一层厚东西,呼似乎都不畅了。
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以后再不跟苏棠聊这些了。简直羞死了。
李晞无辜:“我是真心为你着想。”经庆阳一行,见过她曼妙的姿之后,他曾经无比渴望她能换回女装。但他同时也知,陆宁在书院的三年里,是绝对不会暴别的,所以他也必须顺着她这个意愿。这也意味着,不他对她是什么心思,都必须要到三年学业期满才能戳穿。
后来, 陆宁也的确去那荷塘看了一回,不过是拉着苏棠一起去的。
陆宁看了他上两层雪白绸纱制的轻薄衣袍,颇有些羡慕。
但苏棠的字典里仿佛从未有害羞二字似的,很快又聊起了另一桩陆宁本羞于启齿的事儿——月事。陆宁只脸红自己还没有这玩意儿呢,苏棠很诧异,然后又羡慕:“没有真好!这玩意儿简直烦透了。”陆宁并不清楚详细,但也没好意思继续问。
她双颊红扑扑的,唇嫣红无比,雪白的额角有细密的汗珠,双眸也仿佛了。
陆宁心浮气躁的,前的史籍都看不去了。
她拿了纸扇,给自己扇了一会儿。片刻后,又了手腕。受到李晞偶尔看过来的目光,陆宁不知怎的,便灵机一动。
说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又怎会不喜花呢?
李晞好笑:“你就馋成这样,回自己也一就是了。”
陆宁见他上当,当心中一喜,站起来,附了手在后,跟夫讲学一般,煞有介事:“今有一红、一灰两只螃蟹,两者并排长度相加为五寸,且红螃蟹比灰螃蟹长一寸,求问,这两只螃蟹,
李晞没想到,这丫把主意打到他上。他看着她仿佛住了晶亮星的,放了笔,“我并不需要人给我打扇。不过……”饶有兴趣:“我还从未见过我答不的问题。你且说来听听。”
陆宁嘟了嘟红唇,沮丧的模样。李晞立刻就明白了,她因为乔装改扮,要掩饰形,所以穿不了太薄的。
陆宁瞪他一,“什么骗人的鬼话。”闲云斋人少,不代表没人。刚才祝先生还来了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