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雨声已经掩盖了导演助理打板的声音。陆离唯有远远看着电打板上的红字运动轨迹来判断表演时机。

等到了山坡上再看，闪电还在离山坡更远的草海深。而陆离连人带都摔在了草丛里，无论是人还是牲都绝对的平安无事。

很快就到了最关键的第三场戏。陆离必须挣脱众人的束缚，跑一旁的厩，翻上逃离牧场。这是一个长镜，意味着陆离必须一气呵成。事实上现场状况也让他必须全力以赴――虽然仪都了充分的防措施，但是雨中拍摄的时长还是越短越好。

导演已经忘记了要喊cut，在旁边候场的林乾已经领着一帮场工飞奔过去。

林乾脆一胳膊把人拽到自己怀里，用带来的雨衣将人兜裹上，半搂半抱着送回蒙古包里。

“过了，肯定一条过！”

群众演员开始推搡，他顺势到地上。反正浑上已经被泥沙浸透，他索甩动手臂掀起泥花作为屏障，然后挣扎起，开始朝着厩的方向跑去。

今晚的重戏至此基本结束，考虑到雷雨天候确实不适合外作业，剩一场次要的戏份将另择时机拍摄。

林乾赶紧把人搀扶起来，又让队的人来把牵走。

白天的反复排练这时派上了用场，陆离很快摸到厩的栏杆。群演已经追到了他的后。不容迟疑，他立刻翻厩，跃上准备好的那匹，抓住缰绳用力一扯。

发生激烈争执，继而动起手来。陆离被戏的演员推搡，倒在泥泞的地面上挣扎、拖行。他怒吼、呼喊，完全到角当中。带着家畜粪便臭气的泥浆飞溅在脸上，他嗅不来；就连手腕破了也浑然不觉。

大家都这么熟了，陆离也不假客气。上的泥巴粘着难受，他就提着桶闪

虽说是澡堂，但并没有什么淋浴系统。洗澡的人必须自备壶脸盆和巾。陆离浑是泥不方便行动，林乾就顺便也帮他收拾了，两个人匆匆地楼走向澡堂。

也就在陆离策跑向山坡的刹那，又是一闪电落。从视觉上看，几乎就劈在了山坡上。随之而来的雷声震耳聋，把所有人都吓得七窍生烟。

匹早已训练有素，立刻照既定路线冲了厩，朝着不远的草坡跑去。

后半夜的房里没有现成的。林乾首先烧了两桶，让陆离拎着先去洗，自己和其他人等着一波。

陆离浑上都是泥，也没好意思往林乾的上靠。只是一边哆嗦着一边问：“过了没？”

留其他组员收拾材，陆离和几位演员裹着毯坐上了返回招待所的汽车。半路上林乾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因为大家今晚上的表现，所以原本用于人工造雨的那车，就赏给大家洗个澡。因为演员们最早回到招待所，所以他们必须在大队返回之前速战速决。

苏木招待所的后院有个规模不大的公共澡堂，曾经是一家小型养狗场的旧址。平层的瓦房被砖墙隔了七八间两平方左右的犬舍，如今改造成了洗澡房。

不远不近的草原上又落几刺的亮紫闪电，陆离本能地低去，再睁时却发现自己居然被闪花了睛。再加上四周围雨声嘈杂，听视觉两大官全都临时作废，他唯有凭借着直觉向前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