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演员回忆录里的片段：剧组在隆冬拍戏时遭遇冻雨袭击，导演紧急中断拍摄，全ti上xia抢救租来的qi材daoju。最后qi材安然无恙，演员shen上的戏服却被冻成了冰壳zi，脱xia来立在雪地里，仿佛替shen演员一般。

陆离的朗诵，并没有激烈夸张的qinggan，也没有与年龄不符的事故老成。故事本shen听上去有dian荒诞，却又无比真实――差不多就在一年前的某次剧组杀青宴上，借着酒兴，回忆录的作者亲kou向陆离描述过这段往事。

九转功成，苦中作乐，这就是演员的真实生活，不仅是陆离所熟悉的，同样也应该能让在场的每一位考官心生共鸣。

不知不觉间，四五百字的选段全bu朗诵完毕。陆离停xia来，抬起tou，坦然面对五dao审视的目光。

全场鸦雀无声。

主考官是一位四五十chu岁、气质文雅的女教授，她提chu了这场考试的第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篇文章？”

陆离面不改se:“因为我就住在剧组取景的影城边上。xia冻雨那天，我正好在另一个剧组打小工。”

“你在剧组都zuo过什么？”

“助理、场记、剧务……”陆离掰着手指，“灯光助理也zuo过。”

“最喜huan哪一个工种？”

“最喜huan订饭和放饭。”陆离的回答简直剑走偏锋：“有dian小权利，可以给我喜huan的演员加个鸡tui。”

盒饭质量的确是剧组的良心之一，不同的剧组还会私xia交liu比较。现场有年轻考官低tou掩饰嘴角的chou搐，女教授则diantou：“好的，谢谢。xia一位。”

陆离鞠躬退场，回到位置上。边上的ma蒙冲着他zuo了个鬼脸儿，又比了比大拇指。

这组的节奏比前组要快一些，只用了一小时零十分钟就提前结束。在考务的调度xia，考生们鱼贯离场，沉默地走chu了教学楼，这才一个个大kouzuo起了深呼xi。

ma蒙又裹起了那件天蓝se的羽绒服，活像一只超大号的愤怒小鸟。他盛qing邀请陆离去吃午饭，被陆离委婉谢绝之后挥手dao别，快步跑向校门kou焦急等候的母亲shen边。

又是一个别人家的幸福小孩。

陆离看着ma蒙的背影，心里tou突然有些羡慕又有些失落；以至于刚才考场上的顺利表现，仿佛也并不值得gao兴了。

在心qing继续走低之前，他果断地转过shen去，消失在校门kou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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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影表演系的初试前后持续六天。二月16日晚上初试放榜，可以从网络上查询结果并办理复试手续。

初试的结果没什么悬念，回家的路费又太过gao昂。于是接xia来的五天，陆离就变得格外无聊起来。

每天，他都会定时chu晨功和跑步，给母亲发消息报平安，然后随便找个地方闲逛，总之不愿留在那间阴暗破旧的招待所里。

两天后，qing人节。

忽如一夜chun风来，观光区的街dao上冒chu了遍地的qing侣。皑皑积雪映着各种红的、白的、粉的玫瑰花，空气里仿佛充满了恋ai的气息。

陆离依旧一个人在街tou游dang，累了就坐在长椅上看人在后海溜冰。他忽然发现溜冰居然是一件如此富于哲理的事：你越是急于朝一个人靠拢，那人就越是会被你撞飞chu去。除非彼此间伸chu手臂，才能互相扶持。

陆离定定地看了好一阵zi的冰面，余光里却满是来来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