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呢。”程航说，“有备无患，好歹除了学校跟你们家，还有个能待的地方。”

对他来说，其实在哪上学、上不上学都无所谓，想考了去报个名一样考试。

“没事。”

耳朵总算恢复了清净，时亦放手机，撑着膝盖站起来。

来的时候没站稳，撑了地，应该是破了，掌心一片血痕，还混了儿碎砂砾，

时亦没理他，又喝了两可乐，电话就又打了过来。

上个中建议他休学，把他跟学籍一块儿建议回了家。

“……”时亦没忍住：“程航。”

程航难得听见他说话，积极：“诶，是我。怎么了？”

大概是心理医生的职业病，程航倒也不用搭茬，习惯成自然地接着往说：“虽然我治不了你，七彩祥云也飞不了那么远，但我还可以在你们老师打电话的时候假装你爸爸。”

新学校是寄宿制，手续都办好了，到了就能安排宿舍，住不是问题。

右手有儿疼，时亦放可乐，低看了一。

时亦倒两块酒棉，夹着手机，把沙土净，翻两个创可贴粘上。

“你爸疯了？”程航还在震撼里没来，声音都跟着压得有低，“把你扔哪儿了，半路上？”

半吊心理医生忧郁地挂断了关心患者的回访电话。

父俩见面次数都寥寥，更谈不上好好相。在他被劝退回家以后，矛盾就一路奔着回不来的激烈方向发展

人命关天。

“不用。”时亦把土黄的酒棉成一团，瞄了瞄，准扔了路边的垃圾桶，“我不门。”

但时母显然觉得不上中天大概会塌来。

时亦没说话，又喝了可乐。

在到程航这儿之前，他已经看了六个医生，再加一个说不定就能召唤什么拿电击棒怼他脑袋的神龙。

天太，冰可乐瓶沁了一片雾，湿漉漉贴在掌心。

程航：“我这儿有张证明，一会儿扫描了给你发过去。河得严，不用这个请不来门假。”

严格来说，他跟他爸不熟。

时父常年在外差，偶尔回个家，留几天就又匆匆门，对儿长个的印象都得以十公分为单位。

就像时母还觉得他必须得去看心理医生，不然就会门随便找个人把人家胳膊掰成三段。

得确实戏多。

“嗯。”时亦说。

时亦张湿巾了，从书包里翻瓶便携装的酒棉球：“不远，我自己过去。”

程航：“先前没跟你开玩笑，你爸妈确实需要聊聊，他们俩问题比你大。”

他跟他爸关系一直不好，但跟叛逆的关系其实也不大。

程航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有话，最终还是没说：“过两天开学吧？”

“学校有事可以找我。”

“给你办假-证的在哪儿。”时亦说，“我去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