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焦躁畏寒的淞玉不同,那尸安安静静地躺在一块巨大的冰上,从远看好像玉盘上盛着一块浮木。淞玉克制住心中的不适,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尸,想从枯的尸上找到些蛛丝迹。
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周遭的一切令他骨悚然,他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可怕的梦境,而不是现实。
脚一层的寒霜抹开,是半透明的冰面,看不清这域有多深,越往里越是黑的一片。淞玉裹紧了上的破衣烂衫,双臂交叠抱紧,蜷缩着,鼻中冒白气。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这么冷?师父为什么把自己到这里?和一尸呆在一起?
在看到尸的’那一片狼藉后,淞玉惊呆了。是谁究竟对这尸有怎样的深仇大恨,已经死去的人,尸还要受到这样的侮辱。
淞玉如遭雷劈!他俯’,脸贴近尸的脸,认认真真地望着尸的面轮廓,越看越心惊胆战!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浮现,这个人,莫非是……
在淞玉的认知里,自从他把霁月救的那天开始,霁月就是他的私有品。任何人不得碰,不可接近。他知这样的确太过霸,可是他实在是受不了。他受不了霁月对着别人笑,与别人亲地说话,和别人天天在一起。这样的人如果有,就只能是自己。
第40章
没错。在淞玉醒来的地方不远,就是一尸。淞玉哆哆嗦嗦地爬过去,四肢快被冻木了。他想调动真气取,才发现经脉里的通仿佛被切断成一节一节,真气无法通过,残留的真气全汇集在丹田,调动不得。
淞玉默默地跟在霁月后十步远的距离,看着他搀着另一个人的手臂,在街市上慢悠悠地逛。
那人面若桃李,气质不俗,微笑时的一双杏令人如沐风。只是这样一位众的公,走路却有些慢吞吞,是个瘸。霁月围绕着公又说又笑,像只快乐的小鸟飞来飞去,淞玉只能握紧拳,偷偷跟着他们,嫉妒的火焰快要把他烧焦了。
外闯了祸。为了掩盖老黄狗的罪行,两人腰酸背痛还要跑到山上去挖回来一株相似的建兰蒙混过关,也都是后话了。
二十年前。
在这样密不透风的控制中,霁月渐渐到窒息。从一开始的全然信任和依赖,到后来的若即若离,霁月有意识地疏远与淞玉的关系,他怕了。这样过分的迷恋,令他害怕。他需要脱淞玉制造的牢笼,山去看看外面的天地,多去认
尸的左,小的一小段骨骼,有些不自然的扭曲,不像是死后折断的,而像是陈年旧伤,就像是……跛了……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中,时间的逝仿佛失去了度量的途径,淞玉在麻木不仁中醒来,又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外面究竟是白昼还是黑夜。
早已陷骨髓和筋肉的长针不见了,上破破烂烂的衣裳,针扎过的地方留黑褐的圆。如今的他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因为所有的官都被一个信号占据了,那就是寒冷。刺骨的寒冷。数九寒天里悬崖边的圆形冰锥,刺骨里的寒冷。
他挫败地捶着冰面,冰封的面竟然如磐石般没有产生一丝裂痕。师父究竟是何用意?难是在预告他最终的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