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门时,谢翡又问了其他客人要不要同去,车上还有两个空座。
但两人都不会开车,来之前林先生还特意打了电话,问客栈有没有车能送他去市里烧香,为此他愿意多一天房费。谢翡想着除夕夜没什么生意,加上不久前刚补办了驾照,也想过把开车的瘾,便答应了来。
事实上整个夕宁村也没多少游客,走在路上几乎只能听见本地乡音——正是阖家团圆的日,选择除夕旅游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有也大都是国外行程。
后座的林先生乐呵呵地笑:“白先生中文很好啊,来我们国家不少年吧?”
林先生是个生意人,比较迷信,除夕当天历来是要烧香的。不过他不信佛、信,而距离夕宁村最近一家有名的观,就属南山市的小仙观了。
餐厅新安装的投影放着一年一度的节联晚会,某个造型风格和阿福同一脉的男歌手,正站在舞台中央自弹自唱。
多,除夕当天客栈里还是相当冷清,就连燕来、陆熙平和陆胜男都各自回了家。
这会儿,他和两名员工正陪着仅有的七八位客人吃年夜饭,席上鸡鸭鱼肉、馄饨饺长面元宵应有尽有,不但兼顾了南北方的味,造型上也别心裁——糖醋虾球、青瓜、胡萝卜丝串起来的“三连灯笼”、大白菜包着火玉米青豆蒸来的“福袋”、羊肉裹着金针菇卷好摆盘的“鞭炮”、果盘拼成的“倒福”、成十二生肖外形的糯米心、炸成菊花样式的鱼……
不过谢翡并不担心,因为自初一起,客栈房源已被预订一空。
伤势渐好的白焰系上安全带,还认真地说:“天信徒那么多,佛祖也有打盹的时候,多拜个山总是好的。”
“我喜他的音乐。”阿福严肃纠正:“他的音乐非常饱满,尤其是每张专辑里写给他父亲的一首,我最喜。老板您要听吗,他的专辑我都有。”
“白先生怎么想到去观啊?”上车后,谢翡顺一问,白焰最近不是“皈依我佛”了吗?
“我们这里的女人好啊。”林先生揽住太太的肩:“贤惠、勤劳、温柔——”
谢翡笑一声,怀疑白焰只是想凑闹。
夫妇二人是从外省来的,林太太吃了朋友的安利,特意选在除夕这天住客栈,就是为了尝尝谢老板亲自准备的年夜饭。
“阿福哥喜他吗?”谢翡见阿福目不转睛、摇晃脑,随问了句。
客人们享受着,随意地聊着天,哪怕天南地北、素不相识,在此时此刻有缘同席,也难免生些亲近的意味。
但除了留在客栈过节的白焰,别人都懒得大冬天跑这么一趟。
“可你不是说……”
“谢谢,不用了。”谢翡有儿欣赏不来,而且很容易联想到来客栈的第一天,看见阿福化为原形倒挂在房梁上“喊麦”的一幕,心就不太妙。
“不是你们这里的女人。”
见桌上的菜所剩无多,谢翡将目光移向某位大腹便便的客人,以及他旁小玲珑的女士,“林先生,林太太,已经九过了,差不多可以发了。”
白焰转回,碧蓝的睛盛着浅淡的笑意:“林先生过奖,其实来的时间不长,但我上个恋对象是你们这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