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梁的路,只有死战这一条。”
他们相对无话,只各自饮尽杯中烈酒,灼穿了肺腑,谢濯虽不胜酒力也将脊背得笔直,净尘弃了杯盏先行转离去,肩而过的时候,净尘抬掌重
他同谢濯无忧无虑的窝在一方天地里,尘世喧嚣与他们无关,繁琐政务也找不上门。
世事所迫,他没有别的路可走,他接手的就是这么个烂摊,他不是治国理政的明君,没有忍辱负重壮国势的能力,而那些伺机而动的邻国也不会真拿了割地就给他休养生息的机会。
离寺回朝的前一晚,净尘请谢濯在山林间的坟冢前喝了一顿酒,刻字的墓碑面安葬着净尘的故友,未刻字的那一块是净尘提前为自己准备的后事。
萧祈走后,荀远才拂去一狼藉,缓步从林中走,净尘搓着冻红的脸颊幸灾乐祸的瞥了他一,毫无刚才的肃穆。
“我说老荀,你且放宽心,萧祈那小命,祸事不会少,但没大事,再说,还有那位盯着呢。”
天幕北边云雾彻底散开,属于萧祈的星辰亮得耀,净尘板正荀远瘦的脊背让他抬去看,就在那看似孤独的星辰一侧,有一小团溢的碎光。
“穹阁弟有通天之能,自古以来,一不世,二不为官。你当那谢濯小朋友一意孤行叛离师门,真是因为那混小的一时脑啊。”
净尘追问的这句话,倒没有激怒萧祈,山崖的风终于散了厚重的云雾,萧祈摊开手掌盛了一捧月光,皎白的光线将他掌中厚茧映得清晰,他合眸一顿,复又看向长佑城的方向,轻轻了。
“战是我去战,我的血,要我的命。你们一个守着佛爷,一个守着朝堂,你们该的,旁得就不必心了。”
“得了吧――我才不去,受苦受难的活,你自己去吧。”
第15章
他这一条帝王路走得不能回,他必须战,战还必须胜,他是靠绝境之战力挽狂澜才勉获得民心的,倘若落败,他退无可退。
净尘笑眯眯的替荀远摘去了脑袋上的叶,老爷捂着愤愤跺了两脚,实在是无可奈何。
“.…..闭嘴吧你,你有耍嘴的本事,倒是给我朝为官啊!”
“――哪怕国之将士十死八九,国将不国?”
山雨来是以后要心的事,萧祈难得有几天顺遂日,谢濯不忍扫他兴致,只随他缠绵索取。
他每日可以搂着谢濯在床上赖到日上三更,再蹲在灶台边上苦苦钻研到底怎样才能不把饭菜烧糊。
他何尝不懂萧祈半生苦楚别无选择,又何尝不知萧祈与谢濯之间深意重,可他为一国之相,许多事由不得私心。
萧祈在山中过了几天朝思暮想的好日。
“倒霉了吧,遭罪了吧,你就非得问,那混小什么德行你还不知。”
能知天命窥天机的人有两种,一种独善其置事外,能保全命,而另一种则是明知死局却孤,以命相搏。
始屯兵筹划,更知燕楚虎视眈眈,他虽然不清楚这两个老东西在盘算着什么,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他们把主意打到谢濯上。
这便是他一直期待的生活,他从小就盼望着能够带着谢濯离开城,能够得到一块小小的土地,带着谢濯安然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