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莫名其妙的……

        荆婉容勉抬，那厚重的几层床帘此刻拉开了，只剩一层薄如蝉翼的纱帐。透过那层纱，她隐隐约约和里面靠在枕上的人对视了。

        “桂月，你不用替她说话。左右不过是个孤女，今晚我就把她叫到你房里来。哎哟，哪用得着你亲自去找啊……看你这病的……”

        “现在那些虚礼也就别讲究了。我都懂，等楼公好了肯定还要再娶的，所以那些仪式不能大办。”妇人挤眉，“不过，今晚都算是圆房了，基本的东西还是要有的，是吧？”

        “是。”荆婉容听到架着她的丫鬟这样说。

        他发病起来那么严重的吗……荆婉容迷糊地想着。

        荆婉容躺在床上休息了会儿，任凭那些不认识的人在她屋里收拾东西。

那就要好份的事。”说着，楼老太太忽然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桂月不懂事，你也由着他胡来吗？！”

        这些其实并不恐怖。

        “楼老太太，楼公这是受凉之后的反应，他昨晚是不是风了？”

        被扶到铜镜前坐，荆婉容昏沉地看向镜中的自己。

        环顾了一周房间，她心一惊，这里看着像楼桂月的房间，但是完全没有之前那种雅致华贵的觉了，都扯着红绸，窗上还贴着囍字。亮的红衬着燃烧的红烛晃得她睛疼。

        “老太太啊，要我说，那肯定是你们没程走啊！冲喜来的当然也算媳妇，你们这直接抬来，什么都没有，效果可不就折半了吗？”

        荆婉容想接着睡，却因为晕而恶心不已，怎么都睡不着。

        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从后传来，荆婉容转，才发现房里还有另一个人。

        莫名其妙的……一大早上把她叫过去……

        她回使了个，立即来了几个人凑到床边嘘寒问。

        那伤能有多可怕……

        后的侍女还重重地把白粉拍在她额伤，喃喃：“这样看着就不吓人了……”

        昨晚就来她房里坐了会儿而已啊……

        “也是。”

        忽然一连串急促的咳嗽声响起，隔着床帘隐隐传来楼桂月的声音，听着很是虚弱：“祖母……”

        巧儿之于她，就像她之于楼府，都是任人圆搓扁的存在。

        但是自己这副样，像极了昨日的巧儿。

        可是当她看清铜镜中自己模糊的影时，却是真切地被吓了一。

        直到彻底被拖去之前，荆婉容都有种错觉，他似乎一秒就会像昨晚一样开关心她。

        荆婉容呆呆地盯着镜，深切地意识到楼家并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甚至楼桂月也不了主。

        “哎呀，老太太，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她一来，楼公缓了会儿都能说话啦……”

        一个侍女注意到她躺尸在床上，走过来惊呼一声：“呀，怎么没给荆姑娘打扮啊！看她这额上的伤，等别吓到公了！”

        额心血肉模糊了一片，蜿蜒的血迹顺着脸来。

        楼桂月似乎开说了什么，但声音太轻，荆婉容此时又因为撞了而一阵阵耳鸣，听不太清。

        --

        楼桂月带着病容的脸在喜服的映衬，居然也显几分艳，莫名让荆婉容想到用红绸包裹的琉璃玉。

        “本来应该是由我揭喜帕的……”他有无奈地看着她手上已经被皱的红盖。

        荆婉容糊里糊涂地被扶房间坐时，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哎哟，都是祖母没注意！”楼老太太给他掖了掖被角，“你这都咳血了，祖母就给你叫了大夫来看看。”

        “桂月！”楼老太太在一旁丫鬟的搀扶起，颤巍巍地疾步走到他床边，“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等人走了，她一把扯盖在上的喜帕，嘟囔着：“盖着这个不就完全没有扑粉的意义了么……”

        “那该怎么办才好？”楼老太太凑近了，急切地问。

        楼桂月被众人簇拥着，静静地看着她的狼狈样，脸上没有什么表，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正好不想自己收拾，那里面也没有什么是她自己的东西。

        她被抬去时，还隐隐约约听到大夫问诊的声音，和上次那个神婆一样的夫人殷切对着楼老太太献谄的声音。

        室一片死寂，的人都屏住了呼。

        “外面有吵……”

        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可望而不可及的觉。

        “你们回去收拾一，今晚就把她搬到这边来。”

        谁要结婚？可是楼家其他地方完全没有结婚的氛围啊。

        荆婉容则被她的婆扯着发髻薅起来，又被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