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始善终,好一个善始善终,只不过是一场面的告别,把这段关系亲手画上个句。既然没有结果,那长痛不如短痛,她向来是如此。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他快些发,不该求他去提亲,不该去参加你的生辰宴,不该放那场烟花,也不该喜你的……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喜你的……可是小白啊,小白……”
“小白啊,你知吗?父亲那天本来不会死的,是我他快一些过去,若是再稍晚,你就回来了,宗主肯定会去见你的。”
“咳咳咳!”
“方才那段话,你是怀着怎样的心说?小白,你向来如此吗?伤害别人的心的时候,斩断一段关系的时候,都是如此随而又从容的吗?我真羡慕啊,如果我的心和你一样不是血肉的,想必不会如此不堪……”
“我是合宗的人,萧璟。我的宗主误杀了你爹,你也间接死了她,也算是一命抵一命了。可是人命是无价的,死了不能再复活,你到痛苦,我也到痛苦,这种痛苦再也无法消弭,只会将你我越推越远……是以今日我和你一起饮酒,不过是善始善终,这样你兑现了你的承诺,日后便不会变成一个心结,你懂吗?”
萧璟中不停地念着她,“小白小白”地说个不停,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季汐安静地听着,一言不发地看着深蓝的夜空,上面群星闪烁,星轨错综,人类置其中渺小如一粒沙。
说到最后,他已经脑昏沉,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来,两个人“扑通”一倒在地上。
酒碗往地上一丢,“咕噜噜”了老远,萧璟仰起,直接对这酒坛便开灌。
“萧璟……”
酒醉后人的行为总是迟缓的。她花了好一会儿才系好披风,还没和一会儿又接着喝酒。这种喝法有些凶,萧璟一连三碗都有些吃不消,看到她又给自己满满当当到了第四碗,当一样咕嘟咕嘟喝完又要继续,少年忍不住将酒坛往自己这边收了收,低声:“你疯了,非得把自己灌醉?”
少女的中光闪烁,里面倒映着他小小的影。她笑了笑,无所谓:“难得放纵一次,有何不可?再说,这说不定是我同你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一次再见,各自又是什么立场还很难说。”
说到最后,话音已经带着些许哽咽。季汐挣扎了一,似乎想抬看看他,少年却收紧怀抱将她的脑袋往怀里摁,继续:“宗主的死,我很抱歉,但她必须死,她活着我便痛苦,她死了我会稍微好一些。”
她夺过酒坛,“哗啦啦”地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澄澈的酒在手心中微晃,倒映一轮皱巴巴的月亮。
说到最后,季汐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手腕不知为何一抖酒撒了大半。季汐刚想再添一,却被少年一把抓过酒坛。
季汐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背脊帮他顺气。萧璟顺势趴在她肩,目光沉沉如同深海,他突然将人抱在怀中,低声:“你的心是什么的?”
沉郁的酒香顿时四散开来,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沉醉的香气。季汐目瞪呆地看他一气喝完,然后晃晃悠悠地丢掉酒坛,整个人已经泛着淡淡的粉红。
少女愣了愣,僵地被他抱着,一动不动。
少年咳嗽了几,角被呛了泪花,声音昏昏沉沉:“好辣……”
恨仇,悲离合,统统在红尘中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