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向来不喜说这般酸的语句,这话音才落,卿安已然红了耳与双颊。
“京城。”乐皖半垂了眸,忽然有些不敢与卿安相视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
良久沉寂,时光如刹那安静了一般,他依旧站在某株杏花之,半垂着眸看着地,那温的阳光只落了遍地灿金,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那灿金,亦是不知何时,卿安忽见前一双如意步云履,目光渐渐往上,但见那狼正朝着自己浅浅一笑。
“哦。”卿安,墨黑的眸一直盯着乐皖看,盼他再有言,告诉自己为何既是要离,却连声告辞也没。
奈何等了良久,那狼仍是沉
这千年啊,过得当真快啊……
他恍然间心百交集,只要想起千年间,乐皖俱是在忘川河中,日日月月独自一人而过,心便觉微微的痛。乐皖待他如此之好,为了他便连几百年的修为与命,也一一付之与他,为了来世不愿忘记他,便在忘川河中等了千年,想了千年,记挂了千年。
夏末秋初,时有小雨。这日,江南小雨纷纷,乐皖执伞于河岸边等侯船儿,江南逢雨,景致甚佳,可他此时却无心赏景,只一想起夫,便觉心乱如麻。
那狼说这一世,能好好看自己一倒也足矣。他……又何尝不是?
寒来暑往,岁岁年年里,唯他一人,念了卿安千百年。
院试揭榜之后,乐皖依言要离江南。此次离江南,只为了明年八月的乡试,若果中举,自有小官可,自此悠闲自在,不必再念那些诗词歌赋了,若果落榜了,父亲也会为他买个小官来当。其实父亲本就有买官的打算,可乐皖却不想让别人看不起他,只与父亲说若果落榜了,才为他买官罢。
“不了,千年之前与你见过,或是没有见过,那又如何呢?这一世,能好好看你一倒也足矣。”
话音刚落,忽而拂来阵阵夏风,卿安定睛看着他,但觉那阵夏风,好似将这阳光也拂了心间,甚甚喜,一时让他有些不知所言。
“我亦愿此生,执之手,与偕老。”
卿安愣了愣,随后垂了眸。那千年以前啊……如今想回忆时,唯有他与乐皖的那段记忆了,现被他这一提,便知那狼是记起来了。
……
正以为幻觉时,只一回首,便瞧见那人正在垂柳之,他一袭白衣翩翩,清冷似玉,淡然如旧,只执着那柄青伞,略是无奈地看着乐皖。
“怀瑾。”恍然间,他听到那人正唤着自己的字。
此时有幸听他言:执之手,与偕老。这等上千年实也值得。
他心不由一喜,那半垂着的眸中俱是欣喜,连带藏在袖的双手,微微一颤后便轻轻握紧,顿时间,只觉心得甚快,便连自己也听到那“怦怦”心声。
章第四十章结局
“夫……”乐皖愣了愣。
未曾与他告辞,便要离了江南,本是打算到了京城,寻到了落脚,才寄信与他告诉他自己甚好。可……可也不知那人是否会生气?他只怕与他告辞时,自己会舍不得。
乐皖看他那脸红耳赤模样,然后咧嘴笑了起来,待到被那人狠狠一瞪后,方才敛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