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七娘有纳闷：“你爹的砚台嘛要你瞧着呀？”

五日后，云朵的小日来了，整个人都有些疲惫，晚上肚疼也没睡好觉。到了午饭后，她就不想去看大石匠雕砚台了，可是总得去跟他说一声，免得他找过来。

“没有，我有困。”

第二日午后，云朵没有到床上躺着，跟翟七娘说：“我哥说要给我爹雕个砚台，让我去瞧这些，你自己睡午觉吧，我就不睡了。”

“这只站着的仙鹤可以挂笔，这只卧着的可以搁笔，你瞧这里……”石匠见云朵总也不说话，回一瞧，发现她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云朵接过来尝了一，果然清香扑鼻：“你家还有这么好的茶叶呢。”

“云朵，你看我挑的这块石行不行？”为了表明自己雕砚台的诚意，他首先奉上石料。

石匠忽然想起今天帮她挑的时候，那几个厨娘调侃了几句，就紧张问：“是不是有人说你什么了？”

看来是真困了，石匠有自责，女人终究弱，连着了这些天的活儿，想必是累着了。刚才是自己太自私了，只想多跟她呆一会儿，却没有替她着想。

“瞧瞧好不好看呗，我爹的生辰快到了，这是生辰礼。”云朵不擅长说谎，自己先红了脸，为了避免人家多想，她赶快走了去。

“云朵，这最后雕仙鹤的时候也是最关键的时候呀，你就坐一会儿行吗？一小会儿就好，你坐这，我给你说说我的想法。”他让云朵坐在石桌旁，自己在地上给她画图，把一对仙鹤的姿态描画得栩栩如生。

第一日，石匠只是略地雕了砚台的轮廓。他不急，难得有这借和心上人在一起，若是早早完工了，还怎么能日日与她在一起呢。

“二哥，这砚台也快雕好了，我就不瞧着了，我想回去睡个午觉。”云朵蔫蔫地说。

就富余了不少，竟还剩半缸。这样明日罗大娘就不用去挑了，沾了云朵的光，这女事对她的态度更好了一些。

云朵接过来细细端详，发现是一块靛青的石，有暗条状的纹理，净透亮，的确好看。“好的，我觉得雕来肯定好看。”

大石匠一笑：“我家祖祖辈辈是石匠，家里有二十几亩良田，又会这个手艺，自是不愁吃喝的。前年家里盖起了大瓦房，我娘原是想给我寻一门亲事。可我是老二，我大哥还没找到，我原本觉得不着急，先找到我大哥再说，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睡着的姑娘安静柔，让人心疼，大石匠渐渐停手里的动作，专心地看着她。等以后把她娶回家，一定不让她重活儿，这么纤细的妻，怎么舍得让她辛苦呢？若是每天都能这样看着她，多多少活他也乐意。

睡在这里不舒服，他走过去，伸开双臂想把她抱到屋里的床上，可是又觉得此举不妥。好看阳光晴，倒也不用担心着凉，他把自己的外袍脱来给她披上，就坐在旁边用锉刀轻轻打磨仙鹤，确保不吵醒她。

他一边低用小刻刀雕琢着石，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云朵捧着茶杯喝，觉他好像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有心问问他为什么改变主意，可她终究没好意思开。

石匠趁机给她倒了茶：“来喝消茶吧，我从家里带来的，是今年的茶，可鲜了，清。”

鲁铁杵已经收拾净石料场，还特意沏了一壶好茶，巴巴地等着心上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