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搂着唐晓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我妈大清早熬了清粥送来,一门就啊地低叫了一声,倒退去。
妈老心都疼了……
“……谢谢您,妈。”
我妈有些尴尬,上上看着我们这个连婴造型,半天都想不该说什么,末了嘱咐我,“粥趁吃,我回去看看你爸,中午再来。”
个怂玩意儿,就吐个小血,至于吗你……
她无疑是一位心智的女,在走廊上站了三秒,缓过劲儿就又来了。
我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星期才被放来,楚复旦在电话里奄奄一息,看样是要不行了,我恢复得不错,尚能直立行走,于是决定看在他放我差不多一个月大假的份上,十分有义气地赶回去救助他。
唐晓还在睡,咕咕地直打呼噜,我给我妈作手势,要她轻拿轻放。
我妈以为他哑巴呢,我跟她解释过唐晓小时候的事之后,她看唐晓的神就充满了同怜,称呼也从“小唐”变成了“糖糖”。
“嗯,昨天累坏了。”
力也开始放松。
她这个时候光知唐晓是个好孩,但是还没知唐晓能有多好。唐晓睡饱之后就上我家去帮她饭,一天三顿全包兼给我送饭,每天上午背我爸楼去就近诊所换药膏。我爸有老风湿,他炖薏仁山药猪肚汤,我妈跟我一样胃不好,他煲各种营养粥的时候给她多煲一份,早上还给她一杯。家里有什么这样修那样补的,通桶修清理油烟机,厨房玻璃都得透亮,还给我爸的车换了备胎。我爸请假养腰不门,他把我这几年写的剧本拍的电影开的公司网页全整理来给他闲着看,帮助提升好度,避免我爸对我的二次创伤。我妈傍晚去广场舞,他帮她整套舞蹈视频,还给她了个随播放,一路走一路音乐乌拉拉的……当然他照顾我也照顾得好,十几天来我这个害胃病的不但没瘦,脸还圆了一圈。
我妈说,“糖糖你放心,你叔叔就是别扭,其实喜你,你们回去好
我妈走了两步又顿来,回叹了一声,“他是个好孩。”
小糖糖天天晚上挤在老旁边蹭着睡觉,他妈的除了打呼噜有声音,连梦都不肯嘟哝半句。
“妈,谢谢您。”
我怎么逗他说,他都低着抠手链,得急了,他就开始发抖,一个劲儿憋气。
等他睡着之后,我低看他,他都是青黑,满脸显而易见的憔悴,嘴角低低地垂着,是很悲伤的弧度。
老愁死了,准备回去带他看看心理医生。
他不是张开嘴咙发不声音,他就是怎么都不说话。
但是老的心要碎了――唐晓还是说不话。
他跟陀螺一样到转,把两都照顾得好好的,没让我爸妈一分心――我妈看见他比看见自己亲生儿还顺心,没几天对他称呼就从“唐晓”变成了“小唐”。我爸态度也有所化,来看我都黑着脸不吭声,看见他,居然还皱着眉个,算是招呼。
我妈小心翼翼地把保温桶放在床,低声问,“还在睡?”
我妈来机场送我,并且带来我爸的临别寄语――“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