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说,“你演得有儿太用力。”
“嗯?”
唐晓静了一会儿就老实了,两只手攥着浴巾往脑袋上了一会儿,又手,然后反应过来似的把我推开一些,“你站远!”
妈的这突然客气起来老还真受不住,“客气什么?”
这小生得太纯粹,心无旁骛,当他把他全的付诸一掷,那种汹涌的真挚,像腾空而起的浪,能冲击得你站立不住。
我跑过去一条浴巾把唐晓给裹了,往他湿漉漉的脑袋上摩挲摩挲,“拍完了拍完了,糖包,醒醒!”
唐晓乖乖地仰着等我药,睛紧紧闭着防药,睫一个劲儿打颤。
“要创贴吗?”化妆师问。
那当然是不可能,导演都说OK了,你拿胶片不当钱啊。况且他离说重演就重演的大牌档次可远多了。
他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低看着手心。
“很不错啊,”我笑。
“不用,就这么晾着。捂起来反而容易发炎。”我理这个有经验,真破相了还了得。
“谢谢你来看我。”
我不但没让开,还故意往他上靠了靠——本来想拽他过来,结果这小盘死稳,愣是没拽动。
我一边看一边斜瞟了唐晓,难为他第一次演电影,表现得这么不失准。
他沮丧地低着,“我想重演一遍。”
都要被他喊疼了,脑里翻来覆去都是他那天晚上站在我家门,红着大喊“你不演,我不演!”
我拍拍他安抚,“没事,导演认可就好,你以后路还长,慢慢来。”
男主的演技是真不错,我实在是自愧不如。女主他们找了个新近蹿红的小玉女,演技上要稍逊一些,跟男主对戏时就有儿跟不上。
赵小丁跟另一个女从场边跑来,大喊着唐晓的角名,过来拽他,劝架。唐晓骂骂咧咧地还要往男主上踹,被他们行一左一右拉着,往场边退去。
“我脏,你站开!”他着嗓说。
他攥着浴巾低了一会儿,“我觉得刚才哪里不对。”
我没忍住往他上又摩挲了一把。
是夸张了儿。但那也难免,他是演舞台剧,再怎么张弛有度,也难免带了儿习惯。
几个造型师化妆师上来把他拆净。妆一卸就额上一细,我赶紧找碘酒给他消毒,了儿云南白药。
他妈的一戏就这二不啦唧招人烦的怂样。
“不是,”他说,“真的,你真好。你来
嘿!
用力抠了抠指甲里的一坨泥巴,他突然低声说,“学长。”
后面没他的戏份了,我把他上上拾掇拾掇,拉他回化妆棚。
他着浴巾跟个阿拉伯妇女一样,忐忑不安地问我,“演得怎样?”
都卡了,唐晓还跟那儿瞎蹦跶,赵小丁他不住,伸着脖唤我,“师父师父!来帮忙!”
理完额,他换了昨天那背心衩,披了条净的新浴巾,跟我一起坐得远远地观戏。
陈导心满意足地喊了声,“卡!”
“嗯?”
不是每个错误都需要被纠正,他太较真,人生有时候就需要儿得过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