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在这片荒芜冰冷的风沙里，闻一闻梦中的槐花香。

还会每天夜晚和清晨窝在他怀里，说着孩气的绵傻话。

那是他最后一念想，是他一次次冲沙场，半死不活地被拖回来时，唯一能觉得温的念想。

戚无行就去和将士们挤大通铺，第二天照旧五更起，骑去长夜山旁的山谷里取。

晨练的崇吾军也纷纷聚集到小院门，不知所措地手刀枪，此起彼伏地问:"戚将军?"

太监得意地笑:"那就多谢戚将军款待了。"

那个地方说是小院，其实也就是几间破屋围在一起，留一个小小的天井。

太监正站在槐花树边，揪着几片仅剩的叶。

说着，他又扯几片树叶，蒲公英似的呼地风沙里，又笑起来。

戚无行底的厌恶几乎要杀人了。

这棵小树站在这里，还活着，就好像他的小傻还在。

戚将军，陛和太后的恩典到了，你可要好好守着这西北，莫要辜负了皇恩啊。"

戚无行抬手招了招:"副将，去把我住的房间好好打扫收拾一番。我那床太，把前些日缴获的都给公公铺上。"

太监在戚无行从前的房里住着，连东西两边的杂间也住满了禁军。

戚无行笑肉不笑地说:"早已为公公和各位禁军将士准备了住，请公公歇息。军中艰苦，备些薄酒，还请公公海涵。"

太监一挥手:"咱家既是来监军，就要与将士同住，听说戚将军住着的小院风景甚好，不知能否给咱家拼张床榻，暂且歇息?"

腹的伤隐隐作痛，戚无行面铁青森然，怒不可遏地霸对准了那个太监:"李公公!"

戚无行笑肉不笑地说:"公公别客气。"

戚无行气的发抖，也痛得发抖。

太监在禁军堆里呵呵笑:"戚将军，你写信给太后，说边关战事吃紧，将士们连树都吃去了。怎么着?您居然还有闲逸致，在这儿养花?"

可他没有别的办法。

禁军们把太监团团围住，刀相护。

"将军，什么事了?"

太监尖叫起来:"你想怎样?戚无行，咱家是太后和皇上谕旨派来的监军，专司检查尔等边军!戚无行，你敢动咱家一汗，太后便收了你的脑袋!"

等他回来的时候，却听到小院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尖笑。

戚无行说:"末将包来崇吾郡中最好的客栈，虽然简陋了些，但好在净，公公……"

这个太监是秦湛文的亲信，战事不知何时才能结束，他不能得罪掌了京中大权的秦湛文。

太监大摇大摆地走崇吾郡中。

太监活动了一肩膀，说:"禁军押运粮草至此，也都累了，戚将军……"

他紧紧握着刀，刀刃对准那张厌恶的老脸，

戚无行心中一阵巨痛。

戚无行面无表地跪地叩首:"末将戚无行，叩谢陛圣恩，叩谢……太后慈恩。"

戚无行拎着去。

天井里种着的槐树前些日被风折了，戚无行刚刚扶起来，拿旧衣裳和木绑好了，每日骑去十里外的山谷中取来清小心翼翼地浇着，只盼明年天，这棵小树还能开一两朵花给他。

那太监扯着嗓喊:"昨日来的时候晚了，咱家竟没看到这风沙漫天的地方，竟还养着这么一棵槐花树。"

"将军!"

戚无行表冷去:"公公，这树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