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梦梦到安泽都成为一种奢侈，他努力的想要在梦中与对方相见，但大抵安泽也是恨他的，怎么都不肯梦中。他甚至都无法梦到那些令他悔恨痛苦的回忆，唯有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与孤苦寂寥。

其他人家都闹闹的新年对于秦楚来说却没了任何意义，更何况他医院。窗外隐约可以听见鞭炮的声音，护士还特意买了些对联福字装，但医院里仍旧是一片冷清，怎么都无法掩盖四周的凉意。

不知不觉，也已经到了正月。

虽然在他二十岁时，就已经和父母分开居住，但每到过年，还是必须带着顾安泽回去的。在父母中，尽他和安泽已经是一对伴侣，但毕竟没有孩，算不上一个完整的家庭。更何况他也不曾搬去别的城市，过年时候聚在一起，也好闹一些。

这还是第一次，他不曾回去秦家。

他心里充满恶意，于是顾安泽努力讨他心的行为也成了心机深沉。两年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懒得去理会对方，每到晚上回了卧室，便会立即拉脸来，好让对方识趣一些。顾安泽果然也会讷讷的说不话来，自觉的拿着被睡在了床的角落。

但后来，便不是这样了。

了。

他明明不是那样愚笨的人，但面对顾安泽的时候，却总是表现的像个没长大的孩，一次又一次的伤害着对方。如今的自己都本不明白为什么当初会犯那样的错，他也曾幻想着过去只是一场梦罢了，他的安泽还会在家里等着自己，但等从幻想中醒来时，陪伴他的却只剩这一盒冰冷的骨灰罢了。

但那时的秦楚怎么可能看得上顾安泽亲手腌制的鱼肉或者是晾晒的笋香菇呢？尽对方亲手的总是要比外面餐厅的味一些，但那终究只是些普通的年货罢了，于是也基本不曾关心过，几乎的懒得去理会在家里忙来忙去的人。但与他的态度相反，秦楚的父母到格外喜这些，每每收到这样的礼都要夸奖顾安泽一番。

大抵是他平日对安泽总是欺负的太过，而唯有去见父母的时候，才会假装着对他好一些。因此，对于这个节日，顾安泽总是有着莫名的期待。在离正月还有十几天的时候，他就会开始忙碌的准备需要带去秦家的年货，态度郑重而又喜悦。

好像只要有一群长辈聚在一起，顾安泽就会成为人人夸赞的对象。秦楚脸上跟着引以为傲的神，但心里却十分不满他人对顾安泽的夸奖。明明是那样惹他生气的人，凭什么每次回家，就会故意装作贤惠乖巧的样？

他忽的想起了当初带着顾安泽回去过年的事。

秦楚心中虽然不屑，但在父母面前，还是佯装和对方亲密，也会随意的夸奖两句。安泽应当是知他敷衍的态度的，但每到这种时候，还是会微红一耳，连笑容都羞赧许多。

他那时应当是喜上了安泽，否则怎么会那般沉迷于和对方的肢交缠？他可以随意的找人来解决问题，但实际上在许墨走后，他确实只和顾安泽一人发生了关系。现在再去回想当初那些可笑的想法，秦楚的心都在微微发颤，像是被一一的用针挑开最深的伤，鲜血淋漓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