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捧着碗巴巴凑过来,行动间鼻尖两颊都沾上粉絮,看上去活像一只面粉里打过的小猫。
整夜练习并非没有效果,狡黠的小怪虽然气息不被承认,却已在同星轨一次次对抗中摸到规律。
向来游刃有余的仙族主君终于有些慌了,他抚在女孩脸颊的手指倏然撤回。
所以明若珩有些自嘲得发现,直到此时此刻,在一个寻常夜晚,一桌摆满面粉杂桌前,他才有机会看清楚袖眸中掩藏至深的恋。
小姑娘站在原地无声拒绝。
“动动脑想想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要它们为你所用,不是对抗它们....”
两人回承明殿时已近拂晓。
“星辰只是灵,它们会因为气息亲近一个人,也会因为气息亲近阵法。你的气息不能控星辰,你的阵法呢?”
“厨房里有枣,要枣泥的么?”
此时心境平和来,自她掌心溢的圣洁仙力终于同星辰交,夜幕中群星闪烁好似回应,银白星光自天边倾泻而,心随意转阵法,庞大星图将两人笼罩其中。
司羽只觉整个人陷淡淡檀香包围,浮躁心绪不知不觉就沉静来。
男人材颀长,站在后可以完全笼罩前女孩。
“还缺一味桂花,我去巷摘些。” 仙君移开视线低声。
“罢了。” 明若珩喜她这不服输的劲,有时却又因此到痛。
明若珩瞧着有趣不由伸手去,到一半才发现女孩正痴痴看着自己。
“我,我重新应。”
“这就兴了?小疯。” 明若珩也跟着无奈笑了。
多年前瞻星台上看不清的何止只有司羽呢?他也一样。
虽然小姑娘从小没见过爹娘,但同凡间朋友厮混时给自己定了个生辰,每年朋友们都是那天陪她过的。
明若珩本觉得这事就此翻篇了,谁知几日后得知那天本是司羽生辰。
他的影映在她眸,澄澈得令明若珩有片刻恍惚。
这样想来,那晚他带琼华回承明殿用晚膳,却留司羽一个人在瞻星台练习,似乎小姑娘觉得委屈也有理。
第一次获得星辰回应,整夜咬紧牙关的小姑娘不知不觉破涕为笑。
那是用酥酪糯米成的心,里面裹着豆沙馅,被成胖胖小兔的形状,筷一戳就颤巍巍抖抖耳朵。
膳房人说小仙们都喜。司羽虽然从小男装惯了,却也是个小仙,甚至比世家来的仙还要好哄,一玉团吃了几百年也吃不腻。
他早已撤回自己的力量,此时只有司羽一人在控星图,她已完全掌握移星术。
男人再次叹了气,释放自气息安抚阵中星辰,然后站在女孩后握着她手腕引导动作。
仙族主君沉思片刻,去找膳房学了玉团。
“就豆沙的,豆沙就很好。” 楚袖说,她第一次吃到时就是豆沙。
她们两个有什么好比的?
“随本君回去。”
就像瞻星台上的星辰,所谓引不过是为己所用的手段,用气息用阵法,对明若珩而言没有区别。
继续练?
“你上着仙族的血,它们必须顺从你,你只是没有学会调用它们。不要慌,仔细受....”
与人牵绊多年并不容易,明若珩对楚袖不是没用过君王之术。看到女孩跪在台乖乖领命时,他也曾叹楚袖是自己惩戒院中最好的作品。
而床榻之上又少有什么安静时刻,柴烈火为两人提供了太多逃避的借。
只是那星轨甘愿被控阵。
得意门生。将来司羽了朝堂战场,危机四伏修为越越好,即使与人结侣也要是掌控的一方。
只不过属于他的星轨太好骗了,不过是笑一笑几分关怀,便傻乎乎惦记他这么多年。
“那你磨好糯米粉了吗?磨好就端过来。”
难怪没同自己说,明若珩想,大概觉得自己定的日不得真罢?
明若珩又好气又好笑,他挥袖一指半空中被她欺负得恹恹泛着红光的星轨,“你觉得它们还能亲近你?”
明若珩是个好主君,他尊重每个为自己生死的属,但从不在乎他们快不快乐,他只在乎听不听话。
“不用,司羽继续练。”
自从明若珩说要给她之后,楚袖不到傍晚便早早关了门,两人买了酥酪糯米带回家中。
然而直到明悟两人,他才意识到也许对于这个长于荒野的混血儿来说,君威从来都不能完全掌控她。
曾经会憋着狠劲泪的小姑娘早已长大,她有了自己的仰慕者,有了庇护于羽翼的人,她成长得比明若珩所希望的还要优秀,但她并不快乐。
主君心只觉小姑娘一番剖白全无理,却又因那双泪有些心,暗忖青期的小崽果然绪。
哪怕决定踏琼华城的上一刻,他对楚袖的所谓倾慕都没有什么概念。
他只得叹气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先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