蕣华她们这边忙碌改建宅院,又是送近芗门,一直扰乱了两个月,到了七月间,总算是赶工完毕,蕣华将各看过一遍,见都妥当,便验收结束,交付了剩余的工钱,工人们自去一家忙,然后在这焕然一新的宅院里,蕣华三人特意请孙婆婆吃了一餐酒饭。
孙婆婆仰喝了酒,然后咂着乐呵呵地说:“好甜金华酒,且让我再吃一菜,免得这样空心酒容易醉。”
蜂儿小螳彼此对着暗暗发笑。
工人都是男,有一个老年妇女在场,旁人可以少说些闲话。
孙婆婆过了一会儿又说:“三位儿,你们三个人,住着这么大的房,只怕有所不安,依我老婆的主意,不如养条狗?”
陆怡莲领着已经两岁的佩兰,来到木槿树,笑着说:“居然有这样一棵树,可见这院落合该给你们买。”
她正在这样想着,忽然后面拆板房的工人叫着:“蛇!蛇!”
那一个二十几平米的池塘,只种了两棵莲花,很是可怜地缀一角。
三个人买了这一个大院落,孟观时盛敦文当然也是要来看的,于是几天之后,全家人都过来,里里外外看过一遍。
基础建设投大啊,不过看到房宅逐渐变了样,心里是喜的。
,还没有住,倒添去这么多钱,这房若要整修得好,还要二十两银,买三驴也要十几两,这几年赚的钱,全都要花去。”
工登时就要打蛇,这时候帮忙监工的孙婆婆赶过来:“别打,千万别打!这都是祖先的魂灵附在上面,若是打了,可是对主人不利。”
就在这个时候,传来消息,近芗要结婚了,蕣华瞬间便有些惘然,终于是到了这一天,近芗今年周岁十八岁,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晚婚,许多女孩十六岁就结婚,近芗是因为家里实在舍不得她,是多留了两年,然而终究也是这样。
这一个晚上,孙婆婆酒足饭饱,摇摇晃晃地了这边的宅门,将她送走,蕣华蜂儿便闩上了门,回到房里还得收拾盘碗,洗刷餐,请一次客真的是不容易。
孙婆婆自然不晓得,连忙问:“可是放了咸鱼一起烧的?怪一鱼肉味。”
万死不辞就算了,苦自己还是能吃一些。
蜂儿咯咯笑:“我们也说呢,正应了蕣华
蕣华的考虑是:“菜蔬之类必得用荤油才好吃,否则便寡淡,素面也是如此,加荤油煮的青菜面,就是比菜油煮面要香,用黄酒倒是更好,味愈发丰富了,反正一坛黄酒可以用好一阵。”
孙婆婆坐在桌边,看着这满桌菜肴,笑得脸上那皱纹愈发深了:“生受姑娘们,烧了这许多菜。”
于是众人便睁睁地,看着那些蛇穿房,从容离去了。
蕣华和小螳连忙过去看,只见那板房面,涌许多条蛇,足足有七八条,灰褐,蜿蜒着正向外面爬。
三个人陪着孙婆婆说话,孙婆婆几杯酒肚,黄黑的脸上微微地红起来,满心快活地说:“三位姑娘,成你们这一笔房宅的生意,着实痛快,都是响快人,没有恁么反反复复的,往日我说一桩婚事,来来回回地跑,我这两条都跑细了,裹脚布都散开,当真是这一双老狗不值钱。姑娘们有仁有义,今后但凡有用着我的地方,我定然是万苦不辞。”
蕣华笑:“好教婆婆知,这个叫鱼香茄。”
蕣华笑着说:“以后要住几十年呢,倒也不算很贵。”
于是孙婆婆便夹了一块烧肉嚼了,又吃茄:“这茄烧得好,别没吃过的。”
蕣华喜眉笑,也不多说,只是让着孙婆婆吃菜。
孟观时笑:“好宽大的院落,池塘里荷花小小的,明年就长大了。”
蕣华笑:“这些日婆婆得闲便来帮我们看觑挖土建房,着实辛苦,婆婆且饮这一杯。”
小螳笑:“婆婆言重了,定不让婆婆受苦。”
所谓鱼香茄,就是海豹油煎茄,一鱼腥味,为此特意要放黄酒,以便去腥提味,蜂儿便说,“省来的油钱,都买了酒”,不过仍然是要用啊。
旁边工人也劝:“姥姥说得对,若是有毒,咬到了不是玩的。”
蜂儿快脆地说:“正打算去城外,找两条土狗来养。”
工乃是孙婆婆的姪,大家跟着工,尊称她一声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