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蕣华起初的那种厌恶逐渐消退,她现在的觉是,麻木了,听了等于没听。
人们还在残砖瓦砾之间寻找值钱的品,尽量挽回一损失。
宅也烧了大半,盛家的人都挤住在残存的房屋之中,蕣华和盛徽盛颐住在一起,晚上如同三只小动一样,挤在床上嘀嘀咕咕说着话:
“华妹妹,为什么忽然间想要修?母亲说,你不知怎么忽然间转了,竟然要修行了,恁么清清静静的,你受得住吗?”
“嘻嘻嘻”,发这个声音的是盛颐。
蕣华:“若不是实在没法,我也不想这样啊,我真是不愿闹自杀之类。”
盛徽登时便是一愣,但是上便知她只是拿“自杀”来讨价还价,其实是不想死的,便放了心,咯咯地乐着说:“为了这个‘不嫁人’,你也是费尽苦心,只可惜我不晓得该如何帮你。”
虽然盛徽对于结婚这件事并不排斥,不过她也不觉得蕣华是怎样的古怪,私底她们说起,倒是都愿一辈不成婚,就相守在一,每天读书弹琴之类,逍逍遥遥过完这一生,只是盛徽晓得,这种想法大半只是梦。
盛徽又说:“你们不要对别人讲,我隐隐地听着,家中竟然是支撑不去了呢,可能要分开来。”
听了她这句话,蕣华登时一个激灵窜了起来,两只耳朵都竖起来,两手肘撑在床上,睛亮亮的:“徽,这是真的么?”
如果能够离开盛家大宅,自己的行动自由度就大得多了,讲真随着年龄的增长,盛家围墙的生活对于蕣华来讲,也越来越无趣,不能看小说也不能听戏,虽然前世对戏剧不兴趣,但在这个时代,这毕竟是重要的娱乐方式,所以她就到很是无聊,整天看那些典籍,很容易就闷了,多是读读诗词,以此放松一心。
在起初的那几年,这种平淡乏味的生活对于蕣华,是合适的,就好像孟观时说的,“虽然没有太多快乐,但也没有悲伤,就只是平静”,那个时候蕣华亟待修复残破的灵魂,然而到了现在,她便觉不满足了,而且随着年纪的增长,婚姻也摆在她的面前,盛家大宅带着一种大的惯,那种力量让她更难对抗,所以如果是拆分成小家庭,她以为对自己是有利的。
盛徽抿着嘴,冲着蕣华直乐,蕣华就是这个样,但凡有什么三观不正的话题,她总是格外兴奋,注意力上集中起来,她的这个反应,若是给人知了,可是麻烦。
于是盛徽慢慢地说:“其实早就撑不去了,你可还记得前些年,通判刘大人就奏请朝廷,‘义门盛氏族大,不能自给,又买丁,供山西邮传,困甚’,所以当时的正统皇帝,如今的天顺皇帝便免了咱们家的匹人工?这家中早已经是寅吃卯粮,账目也乱得很,前后交接都是葫芦提,越来越追究不得了,母亲说若是这样去,早晚要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