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假的！还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二十年中，他过许多幻境，有时候觉得撑不去了，便躲幻境中。在幻境中，傅斯年永远温温和和地笑，永远有生命力的努力活着。有时，他也会幻想无数个阻止傅斯年死的办法，每一种，每一条路他都试过，但是每一个结局都无可避免的让他走向死亡。

因此，这个幻境里面的傅斯年不再温柔，也不再笑的。他像一个着傅斯年面的陌生人，年岁不大，几乎可以称之为冷血地站在观音庙中。

“是不是很熟悉。”闲灯忽然打破

这孩就是幼时的凤栖，他这时候还不叫凤栖，阿娘只喊他一声小七。凤栖记得，这是他当年在封门村被灭之后，第二次遇到傅斯年的场景。

凤栖僵在了原地。

傅斯年杀了他母亲之后，蹲，将他母亲的尸抱在怀中，轻轻安抚：“对不起啊，我也没办法，你别恨我啊……你要恨就恨世不公吧……”

就在此时，大火的声音，房屋倒塌的声音，尖叫声和哭喊声一并传了他的耳朵里。凤栖侧过去看，前不知何时变成了一片通天的火光，一名白衣青年正站在观音庙，观音庙大门敞开，凤栖站在门，看到青年，他神终于一变。

假的！

兰雪怀：“你什么时候有这个东西？”

那时候，母亲刚死，他六神无主，几崩溃，恨天恨地，把什么都恨透了。是傅斯年带他回傅家的，是傅斯年说以后就和他一起住的，是傅斯年又叫他想活去的。

他方才从袖中拿来的正是云浮岭的花，也是当年傅斯年用来保护云浮岭的屏障。

料，一阵弥天大雾猛地从房间里地而起，迅速的将四人包裹在雾中。兰雪怀连忙站起，闲灯立刻闪到他怀中，握住他的手：“不要紧，这白雾是云浮岭的。”

幻境。

闲灯开：“之前烧花的时候我留来的，原本是想拿去换钱，没想到现在派上了大用场。”

凤栖在心里直接了判定。

他的剑女尸，正是凤栖的生母。

“义父……”

与之前的幻境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的幻境，不是自己臆想来，而是闲灯制造来的。

凤栖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闲灯制造来的幻境，不过是要他心神大乱。虽然早有准备，可看到这一幕，凤栖的双手还是忍不住发抖。

幻境中的傅斯年像扔掉一块抹布一样扔掉了他母亲的尸，观音庙外，一名骨瘦如柴，蓬垢面的小乞丐跌跌撞撞地跑来，一边跑一边喊“阿娘”，见他模样十分的着急，脏兮兮的脸上全都是泪。

凤栖忽然间被白雾困住，他第一时间便是跑去查看石床上的傅斯年。可是白雾中实在分辨不前后左右，明明桌到床的位置只有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可是他跑了许久，都没跑到傅斯年边。

就像当年封门村被灭，他折返跑到破庙中，那条小路那么长，他好像把自己这一辈都跑完了，也没能时到家。

他看向傅斯年，傅斯年冷漠的神一变，察觉到他来了，望向他时，悲悯天人，“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