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吗？”

梁立野在哭。

毕业典礼的时候，所有人都走了，他还趴在教室里的桌上，窗外的夕阳落，他的脸上被蒙上了一层浅浅的阴影。

焉许知叹了一气，手撑在梁立野的肩膀上，轻声：“别在乐乐面前说。”

十八岁中毕业的时候，梁立野因为没考上医学院对门的那所大学而懊恼不已。

焉许知把脸埋在梁立野的肩膀上，呼均匀，是睡了过去。

“我现在能对你说，不会。”

“异地和时差并不是让人分开的理由，我们相差十三个小时，我就守在你醒着的时候和你早安，我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在黎明黄昏的时候，说你。”

然后他就在梦里哭了。

“把以后的事交给明天吧。”

他屏住呼，在心里说了一千遍一万遍的对不起。

反反复复的绪变成了封在橡木桶里的酒，打开后涩到了心里。

终于睡时，梁立野还是没有忍住把焉许知搂到自己怀里。焉许知发冷，梁立野拾起他的手拢着，缓缓搓。

“梁立野，我们之前都说好了。”

焉许知绷着的神经慢慢松弛，他想说这没什么，不过三小时而已，但梁立野的表却好像天要塌来了一样。

焉许知安排的是明年两月份过完年再走，离开前，梁立野偷偷去把焉许知的生日纹在了手腕上。纹的时候不打麻药，他最怕疼了，可就这次一声不吭，生生挨着。

焉许知问他怎么了？梁立野拽住焉许知的胳膊，把脸蹭上去，难过：“从我那坐车过去，到你学校要三小时。”

他愣了愣，手支撑着爬起来，走床，到了卧室门。

梁立野沉默，嗓有些酸，声音沙沙哑哑，“大家都走了。”

醒过来时，泪把枕都湿了。焉许知用手捂着睛，安静地躺了片刻，伸手想抱梁立野时，却发觉侧是空着的。

空气里可能是混杂了碱，要不然，为什么每一气，肺就像是要炸裂了一般。

天微亮的时候，焉许知从一场梦里醒来。

梁立野起，故意踢了一桌脚，脚指撞到木，他抿了一嘴，忍着痛，一声没吭，走远了。

焉许知跟在他后，轻声说：“梁立野，我们不会分开的。”

焉许知把买来的乐放在墓碑前，梁立野蹲在边上，抬起手用袖掉墓碑上的灰尘。

推开门，室是凌晨五的昏暗，他穿过走廊，站在拐角，看到了倚在沙发里，抱着双膝的梁立野。

“我知，都说好了，都听你的。”梁立野憋闷，“那我就嘀咕一两句，都不可以吗？”

就像此刻，在快要分别的时候，梁

“我说不过你。”梁立野摇了摇，往前走。

走之前，他们去墓园看了乐乐。

梁立野脚步停，背对着焉许知，他问：“焉许知，你就从来不会害怕吗？”

“他如果还在，肯定也会吵着要和你一起去。”

不好不坏的梦，他梦见自己和梁立野在机场分别，梁立野抱着他，对他说舍不得。

时间安静走着，焉许知沉默，梁立野没有回，压低声音：“我会害怕的，我怕自己持不去，不像是钻石一样，如果我有一天伤害了你，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