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不可能撼动大象……但倘若,蚂蚁在大象的躯里呢?
祂试图回木藤,但我已经杀红了,无相功准地找到祂的灵丝,丝毫不顾及神识接近崩溃,拼命地攀附纠缠。
我不动了。
哪怕打开了那扇门,我依然需要面对的是几乎不能抵抗的庞然大。
我已经动弹不得,但一秒,我就被人横抱起来,托在怀里。
灵气顺着小周天向经脉扩散开来,伪装成了自然的灵气动,祂也显然没有在意,树枝挤我的肌肤扩大经脉慢慢伸灵台,虬冗丑陋。
我抓到了祂,祂俯瞰着我。
他不要好孩了。
湿的气息覆盖烟气,树枝慢慢缩了回树。我跌落在地,脚是已经烧成灰的法衣。
一棵早已被燃烧成乌炭的巨树时隔百年岁月,又重新被燃!
我耗费了太多灵气和神识,我本也比祂弱小。
嗓里刀割般得疼,笑不来,又忽然觉得很委屈,想哭,但是睛熏了个半瞎,泪会疼。
倏忽之间,天地异变。
我说不话,努力,但他却轻轻地说了声:“别动。”
我浑赤,把自己当火引的代价就是大面积的烧伤,腔全是鲜血。
量心树的熊熊烈火与山祂自己放的火遥相呼应,已经被毁坏的祭坛和神像一如当年。
火焰照在海面上只有明亮的一条线,那条线紧贴着被火焰熏染成黄昏的天际,那只是一条线,他的瞳孔也缩成了一条线。
赵绯当年也是金丹,我也是金丹。他有火焰,我也有火焰——
扶贺平日最笑我。气极反笑,笑肉不笑。还有柳叶眉弯弯,一双勾魂般地笑。
季今楼看不见别的东西了。他漆黑的瞳里倒映着无边无际的火,烟、怪味,刺耳的崩塌声。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的里,甚至连里面人的叫喊声他都没有听见。
他一开始可以拉住她的,但是她摇了。
枝条侵我的经脉,我也反过来“抓”到了祂。如果说一开始我们完全没有攻击的而于被动,那么,现在就等于祂向我打开了“门”。
——不要。
合诀第四重:交灵化我,共享合。
扶贺:“……你是第一。”
了元婴,我会死在扶贺的前面。
但我这次拿了第一,他居然不笑。
无相功第一重:见山是山,见是。
祂当即转而攻击我,而我用最后一丝力气碎掉了手腕上的伏火珠。
像一银针掉棉絮被里又被拎起被角抖三抖,再想捞来只能先扎自己一手血。
一场温和的细雨淅淅沥沥地浇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岛上,风化雨,泽生,将烟尘卷过。
我的肌肤被烧了一块块黑的焦,但快意远远压过了痛楚,神却比烈焰更加明亮,我一字一句,声被烟呛嘶吼:
在灵气像祂时,我使用了合诀。
弦绷最后一刻,睫的轻轻颤动都使其无声而彻底地断裂。
刹那间,我和祂的灵气死死纠缠在了一起,我的木灵如同心脏一般鼓动,疯狂地汲取周遭的木灵气,丹田的金丹更是隐隐约约浮现了青绿。
炽而鲜红的火焰以我的火灵为中心,燃了我和祂。火焰遇到纯的木藤迅速攀升,我用我自己火引,生生燃了祂。
我的神识如同力竭的剑客,拼尽全力才能调动起几乎已经酸痛到极所以受不到的“肌肉”。
“如果要切断这场火焰——那就放我们走!”
他上有淡淡的脂粉味,混着雨的清香,披着绸缎般的乌发,耳边有一缕小麻花辫,耳坠是圆盘状的铜金,深紫的衣袍松松垮垮。
我知我现在的样丑得很,但是没有人在乎。劫后余生,我第一个反应当然是笑。
整个秘境天光,属于别世的阳光照了来。
“放我们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