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被秘境塑造的形失去了幻境的掩盖,已经变成了一尊尊豆豆的木雕,东倒西歪地落在沙滩上。
7.
但祂只是一棵树,祂吐纳的灵气只能缠绕在自己的周,初法时代修行困难,更罔顾天生地养没有传承的一棵孤独的树。
冰冷的死寂。
别怕。
6.
唯独祂不一样。祂修行化妖,一修为凝练自,无论如何,寒霜不会轻易地将祂冻死。
所有的村民都堆在了海岸边的大树旁。
第三重幻境。
季今楼一手执剑,一手握住我的手,安抚般地紧紧扣住我的手掌。他偏过,无声地对我用型说话。
一棵树、一个木雕,一位——
树里的神像不知何时已经“走”了来,底座左右晃,咕噜咕噜地到了海岸边,空空的树仿佛之前本就没有任何东西。
这份冰冷不再来自于环境的温度,而是一种气息的凝滞,仿佛连周遭所有的灵气都被冻结,屈服于一种沉闷的压抑。
仙姑。人们叫祂仙姑。
天机阁的星月轨再度被遮盖,玉简失去了联系灵网的作用。
从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一群村民,山有一棵大树,山外是大海。
祂缓缓地说:“……供奉我么?”
枝叶舒展开,遮蔽夜空。
海面的波声已经彻底平息,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倒映着木质雕塑的纹理,暗沉的天际被天雷敲碎的一角也彻底愈合。
他们用老虎祭拜祂。
祂只是看了一,珠中央就裂开了一张嘴。三木条伸裂痕之中,就像滴了汪洋,顷刻间无影无踪。
祂于此地千年,轻易地觉察到了千秋界灵气的动。
神明。
他们用蛇祭拜祂。
海浪轻。
一棵树从来不会有,祂只是看着千万生灵来来去去,任由苦难生起死灭。哪怕无法反抗,祂也只是想继续活。
而无法承载信徒期望的神明,也被愤怒的人推神龛,用反噬的火焰将祂吞没。
祂第一次发自己的声音,对着最后一个人问:“我错了什么?”
他们用狐狸祭拜祂。
“你们要……”
9.
我怀里的三木条毫无征兆地飞,在众目睽睽之飞到了巨的珠旁边。
人们山穷尽,最后孤注一掷地用人牲祭拜祂。
蔓把乌壳卷过来吊着,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冲了山。
诡异的非人和异样稠至极,我清晰地意识到了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无法交的异类。
而且祂只是一棵树,祂不需要蛇,不需要狐狸,不需要老虎。人们的祭拜于祂没有任何用。
8.
幻境消失,海面上缓缓显形一只若神山的巨。
岛民认为大树承载了山与海的意志,每年祭拜供奉,赋予了祂神像人躯,也为祂雕刻了象征陆与长寿的乌。
人们吃光了家禽山兽,最后也剥了祂的树。
祂被熊熊燃起的烟烧作乌黑,在见证自己的死亡前,终于到荒谬了。
他们穿红挂彩,锣打鼓,着巨大的风雪前行,风雪似泼盆般直冲行人,却在靠近海岸时渐渐平息。
那双木雕的睛古板无神,光一个球就有三人大,更不用提整个躯,一望去,只能看见远远地占据在整个海面之上的壳。
可祂若祂真是人神,也已经被砍断了四肢、扒掉了。
果不其然,一场前所未有的寒霜悄然而至。
我们转移目光,望向了至今为止未曾留意的海面——
难以形容的木质的声音从海面传来,从耳畔传过时甚至能受到一焦糊和腐朽。
“我已以血肉报虔诚。”
5.
我此时本顾不上怕,只有万分的庆幸,庆幸自己之前没有贸然拆秘境。
“……”
死寂。
寒霜之,万灵皆休,只需要足够的时间,冰冷的霜雪就可以覆盖一切。
人们砍断树木作柴火,最后也砍了祂的枝条。
那人无比惊讶于祂居然可以发人言,又很快将惊讶化为了愤怒:“你接受了我们的供奉,就应该回报我们的虔诚!你这只妖鬼!”
“你!你休要狡辩!你该死!”
沙滩上的那些被当成乌石的木炭消失了,通漆黑的量心木也被一棵树糙覆盖着些许苔藓的大树取代,枝树叶茂密,叶柄细小叶片宽厚。
祂屹立在这里千年,也只能屹立千年,无从离开。祂的躯蕴灵气,可以抵御严寒和饥饿,躯严寒,温饱,却不能抵御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