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狄德诺人鱼（十六）

        狄德罗效应

        ―

        整八dian。

        四周静悄悄的，自鸣钟整dian的报时声在怠倦的空气里孤独回dang。bi炉里的火焰懒懒地翻了个shen，继续蜷在几gen烧至半焦的木柴上打盹，hou间偶尔发chu一dian“咯吱噼啪”的梦中呓语。龙堡ru夜后总是这样，一切与往常无异。

        伊格尼兹仔细探测着四周的一切。巨大的结界罩住了整个龙堡，似乎是龙堡主人遭遇不测时自动张开的防御设施，将凶手牢牢困在案发地。不过现在赫di已死，结界失去补给源，逐渐削弱，花dian时间就能破开。

        好在西德尼及时离开了。

        只是想到这个，就有和煦的安定稳妥ganliu过全shen。

        伊格尼兹给自己倒了杯酒，在冰室里窖藏过还掺着霜的yeti从she2gen一路烧到胃bu。他来到赫di支离破碎的尸ti前，拿起银刀剖开她卡在铁棘间尚还完好的左xiong。原以为她的血已经liu尽了，开膛那刻还是有一大捧血ye泵了chu来。

        看来无论是谁，死去后都不过是一堆会腐烂会凋敝的肉。

        伊格尼兹心中倒没什么恨意，他向来缺乏正常人的qinggan波动。

        冷静xia来后，伊格尼兹来到窗前。阴霾从白天一直蔓延到黑夜，遮挡星月。听从他指挥的龙的爪牙们在城堡外守候着，数量惊人，野兽，巨人，兽人，妖jing1，密密麻麻像深冬降临的雪片，从大门外覆盖到山脚xia。此时却似乎被什么刺激了，都兴奋地蠢蠢yu动，发chugao低不一的嘶叫。

        怎么回事？

        伊格尼兹皱起眉。

        一个人突然从窗外倒吊xia来，近在咫尺的脸庞bi1迫他的呼xi。

        伊格尼兹并不后退，抬手就攻击。

        对方灵巧地躲避，撞开窗hu闯jin来。

        一个小女孩，金发金yan。

        “为什么你这个杀人犯看上去那么悠闲自得？”

        声音也很熟悉。

        就是sai西尔。

        她看上去好像长大了很多，龙角和尾巴等所有显示本ti的特征都消失了，衣服不再合shen，敞开式的衣领紧紧勒着xiong前小巧的隆起，扯坏的lei丝颤巍巍挤在xia陷chu1，教堂穹ding般的织丝裙摆xialouchu的纤细脚踝有如白se大理石zhu。覆盖后背的金发灿烂得能rong化。

        金眸里透chu独属于龙类的傲慢乖戾。

        伊格尼兹不知dao她shen上发生了什么，可以确定的是，她已经蜕变成为真正的龙类，走jin来那刻空气顿时紧绷到让人难以呼ru鼻腔。

        “你把她杀了，”sai西尔闭上那双liu淌着蜜糖和金se的耀yan眸zi，以判决的语气说到，“你是个理应去死的罪人。”

        伊格尼兹安静地听着：“我一直罪孽深重，杀死的人中添她一个也不多。”

        sai西尔走过去抚摸刺穿女人shenti的铁棘，发chu短促的叹息，后背lei丝遮掩xia蝴蝶骨微微chou动，仿佛xia一秒就有一双翅膀挤破pi肉骤然伸展。

        伊格尼兹一边寻找着刺杀她的机会，一边以轻松的语气谈到：“怎么？在为你母亲的死而悲伤？”

        “母亲？”sai西尔的话语中飘过疑惑，“她用她的种zi加上深渊里其他mowu的生命组成创造了我作为她的继承者，又以自己的血骨和mo法滋养我。这就是母亲吗？书上不是说母亲是以交pei受孕的方式诞xia婴儿的女人吗？”

        她轻飘飘的一字一句让伊格尼兹的呼xi变得有些失控，似乎有灰尘被拂净，他终于想明白了之前不清楚的事。赫di为什么越来越虚弱？原来她吞噬的那些jing1灵滋补的从来不是她自己，而是sai西尔，这个小小的恶mo。

        “虽然我一直待在卵里，但我什么都知dao哦？包括你计划刺杀她的事。”

        伊格尼兹悄悄准备mo法，温和地微笑着：“为什么不阻止我？”

        “她已经到了该逝世的时刻了，”sai西尔摸了摸女人垂xia的tou，踮起脚温柔地抱住她的脖颈，一xia一xia蹭着，“龙有了继承人之后生命力就会迅速衰弱，正常的，我从卵中醒来时她就会死亡，并通过死亡将剩余的力量全bu传递给我。可她不肯死去，继承仪式的最后一环迟迟不能完成。恰好你要杀她，我没必要阻止啊？”

        “就那样qiang行延续着早已腐朽的shenti和jing1神真的愉快吗？”sai西尔跟女人额tou相chu2，声音越发低了，阴郁迷离，嚼在齿间抵在she2尖又黏上一丝莫名的gan慨，“一定很难受，很痛苦，很煎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