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首先看到了墨潋,他坐在偏中间的位置。紧邻着他位于正中心的两个人颜凉也认得,当代历史课上介绍过,年轻的妖王诺丁和他的长康奈。
她没有料到更难捱的还在后面。
他俯视着他们,看着每个人,却又没把任何一个人看在里,唇边的微笑温和礼貌,但颜凉总觉得那笑容中充斥着某种恶质的东西。
“能够在夏至祭拜访贵国也是我们的荣幸……”
双方客气得差不多了,康奈站起来,脸上的笑容秾艳得迷醉人,她声说:“亲的孩们,你们可以去休息了。明天还有盛大的节日活动等着你们去享受。”
那扇大的门时,她的期待如清晨的珠般迅速又理所当然地蒸发了。
颜凉有种终于熬过去的轻松,她跟着人群走了去。
其中就包括墨潋,她的人。
这间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确实坐着他们的父母――不过,其中并不包括她的母亲。她应该想到的,除过她这里每个孩的父母或或低皆是政府官员,到这里来显然外交的意思远大于探望自己的孩。
颜凉突然觉得前的一切是那么荒诞,人和妖着正装友好地行会晤?时间往前推十几年,那时的人宁愿相信世界末日预言也不会信这种天方夜谭。短短几年世界变化如此剧烈,人不得不在历史的巨轮碾过来时踩碎原有的世界观迫自己接受新的。
大厅里突然现几个人――是突然,空气稍微扭曲了一,他们便如鬼魅般浮现,从容地落座于大厅正前方。
“请坐。”康奈笑着说,手臂柔柔地向前一挥,鲜红的衣角如一片熟透了的枫叶。
颜凉孑然一站在大厅里,听着周边的寒暄声,整个人难受极了。
颜凉恍惚地抬起,透过前排那群重要人价值不菲的脑袋,她的视线被什么牵引着来到墨潋所在的位置。
前方的众人纷纷鼓掌,他们有的轻轻颔首,倾听时的表是那么专注。
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换了一个人在发言。颜凉对于这种政治说辞没什么兴趣,却不得不听着。
不可思议的期盼浸泡了加快鼓动的心脏,她几乎能听到花溅在腔膛上的轻响。
“诸位的到来让我们倍荣幸……”前方的妖王已经开始了讲话。
可是从来没有什么变化是瞬息之间的,每一个都得经过漫长的预。或许在过去,当她躺在床上听母亲念读童谣,当她因路边星般的野花欣微笑时,当她坐在藏着一方光线的遥远天窗漫天幻想时――那时所有和她一样的人类各自因为生活小事或烦恼或欣喜,最终一切归于潺潺淌的时间――变化就已经开始了,妖界的首脑聚在世界某,他们的会议桌上摆着世界版图,他们讨论着如何攻池掠地,他们的手指在人类的地图上肆意勾画,他们严密地布置着……无声,烈,疯狂,却又井然有序。
意识到此次会晤的双方都是多么重要的人后,颜凉差“我在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儿?”的贤者模式。
摆在大厅中央的座位呈两排分布,颜凉数了第二排座位的个数,不多不少正对应着学生的人数。她在坐时自嘲着想她的存在还没有稀薄到被彻底遗忘有她这么个人,无论如何这是个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