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在心中评价。
约克医师接来的几天都过得有恍惚。
鼻息间的木樨清香,黄昏时若有若无挠蹭着脸颊的湿气,这些也跟着一并远去,颜凉的沉溺在一个人的怀里。
如神界一般。
有拒绝的余地吗?跟那个妖怪。
她正于一个宽阔的空间,大理石地面上彩斑驳时深时浅,踩上去也隐约有些凹凸不平的,无规则的陡峭线条相互交接――等等,似乎是世界地图。
“我的居所。”墨潋回答,同时握住她的手,引导她前。
颜凉也不好再说什么,抬起,打量四周。
颜凉行走的同时视线仍粘在四周不愿收回。这个空间似乎在随着他们的行走而变动,如动的河一般左右延伸,两边压缩,只留一条绵长的通。墙边的木框也如浪般拥簇过来,颜凉原以为那些木框是造型奇特有些的灯,离近一看那些框中不存在任何亮光,框中大多生长着形态优的植,少分里放置着各种皿。
颜凉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今天无意中答应了墨潋的同居邀请,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
路过某时一个木框引了凉的注意力。框中放置着几个玻璃瓶,瓶底躺着细白的粉末和颗粒状的晶,让她想起在人类学校的安全课上认识过的某些违禁品。
“那是什么?”颜凉停脚步指了指那个木框。
四周墙边漂浮着无数个黑立方的木制笼,像是被掏去灯芯的灯框。大小有微妙的差别,在星空与大地之间沉沉浮浮。颜凉看着它们联想到了升上远空的无数浮灯。
颜凉推开房间门时惊恐地发现自己所有的行李和生活用品都消失了,只剩家孤零零地立在空的房里。
墨潋表现来的样总是那么温和有礼,常常让人错觉跟他还有可商量的余地。可事实上,他不是,那种温和甚至比外表冷更让人绝望。
医师这才发现病床上有一个熟睡着的人,是一个年轻姑娘。
广阔的世界版图在脚延伸,的穹窿上则映着同样辽阔的星象图。仔细看看,群星似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缓慢挪移。宇宙从过去到现在,天的起源与演变,缩在那里,周而复始地变幻着。
“一些刺激药。”墨潋的声音平缓,“人类也将其称为毒品。”
可想而知这画面有多玄幻。
同时颜凉发现这个空间里其实不存在任何光源,凭空而生的柔光如雾气充填了每个角落――又仿佛每一颗空气粒都是光源,均匀地分布着,映照得整个空间中没有一黑暗和阴影。
颜凉照他说的走校门。
嗯……言之意就是耽搁了……?
她“嗯”了一声,盯着他衣服上的金属纽扣,询问:“今天……没耽搁你的时间吧?”
他的温仍然低冷,不过颜凉现在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实验人类造来的东西对我有多大效果。”凉甚至在他说话的声线里听到了低哑的笑声,顿时有凉意浸透了与脊骨相贴的那层肉。
墨潋揽紧她,低着颚蹭着她的额发,柔声说:“不过很可惜,这东西对于我来说比一颗糖果更无害。”
“这里就是……”
颜凉被吓着了:“你收集那种东西什么?”
她在这时突然惶恐了起来。她本来是属于人类交换生的一员,现在却仿佛引力场紊乱的行星,脱离了轨,坠另一个未知的黑暗。她与人类社会无意中背而驰。
这种偏离常识的觉让她不安。
颜凉回到寝室时遇到了林檩。林檩什么都没问,只是将当天的课程容以及笔记递给了她。
半晌,她抬问墨潋。
那天颜凉醒来时已经到了午,墨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而她的则被清理净,衣服也穿得整齐。
她的视线在这里的一切事上连,几乎忘了自己见他的目的。
她在桌上发现了一串字,大意是让她到校门外来,后面附着墨潋的名字。
踏大门时,周边的一切都逐渐淡化,直至她视野所及的世界变为一幅尚未填的简笔画。紧接着世界分裂了,无形抓力撕扯开的纯白碎片如同,呈漩涡状飞速旋转,最后缩为一。
“乖孩。”响起的声音颜凉很轻易便判断是属于墨潋的,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愉快。
颜凉被他冰冷的怀抱环绕着,思绪乱糟糟的,她确实不太能理解这个妖怪脑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不用在意。”
“你疯了?!”她惊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