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座谈会

        假期最后一天，在早上林檩告诉颜凉zi学院里组织了she1击比赛前的集ti练习，她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颜凉zi到练习场时正巧林檩站在场中练习，一支箭she1chu去正中靶心。早听说林檩的she1击shui平不错，是人类学生中唯一一个报名了比赛的，在那些即使不使用妖力本shenti能也比人类qiang的妖中也不会落于xia风，亲yan一看传闻果然没忽悠人。

        这个人是全能的吗？

        全能神吗？

        虽然这个称呼听起来像某个邪教组织的tou目，不过却是凉zi能想chu的对于林檩最恰当的形容了。

        霍豆在林檩xia场时鼓掌，不吝啬溢mei之词：“咱知dao小檩很厉害。”

        林檩一向平静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反而有些尴尬：“别，别这么说……”

        “为什么？这不是夸你的吗？”

        “你的语气总让我想到一些人……”

        “谁？”

        “曾经我父亲shen边那些小秘书……”

        “……”

        颜凉zi撑着xia巴看着他们，觉得这样的关系也不错。

        颜凉zi在走chu训练场时，看到有个人影从树荫里显chu轮廓来，正是墨潋。

        她顿时有些tou疼。这妖怪是打算学霍豆吗？

        “你的不耐表lou得真直白。”墨潋一歪tou，语气温和听起来不甚在意，“能带我去见见墨梨吗？”

        哦，原来跟她没什么关系。

        颜凉zi捻了捻落在颈后衣领里的发丝，为自己的自作多qinggan到有一丝难堪。

        “事实上见他是顺带的。”墨潋走近她，凉zi被他低tou凝视着。那两泓本应清澈明朗的地xia湖陷在他yan窝清晰的阴影里，nong1黑中只看得见湖边沿石块兀自攀爬的荆条。

        “……”湖面泛着令人心折的光。颜凉zi不知为何想到了《飘》中的男主角瑞德：只要他存心打扮没有哪个妇人能抵挡他的魅力。想来这种能力如果不是天生的，那么墨潋这妖怪估计经历过不少姑娘。

        “……别耽误了正事。”颜凉zi想了想这么说。她很清楚对方说这话估计只是想哄哄她，不过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ganqing基础，像一对正常恋人那样去纠结一句qing话的真实xing也没什么意义。

        傍晚华灯初上，石zi路上铺着深深浅浅的黑影。颜凉zi跟在墨潋shen侧，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你来这里就不怕被人认chu来？”

        “他们只会把我认成墨梨。”

        “嗯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想被人说成师生恋……”

        颜凉zi轻轻叹了kou气。

        旁边的路灯罩里柔光满溢，看不见灯泡，像有一颗小小的太阳被圈在了里面。

        墨潋的侧脸，从眉心到xia颚，在闪烁的光中线条时清晰时模糊，像幽深dong窟中描摹神灵的老旧浮雕。

        妖这种生wu到底是什么呢？这个字所涵盖的范围太广了，有深渊裂feng中那面目可怖的也有yan前这种漂亮到能让人gan叹的，他们从来都不是能够相提并论的wu种，却被生ying地打上同一个标签。

        “……所以很多妖，都曾是被人类供奉着的神明，人们向他们乞求未知力量的庇护……”

        颜凉zichu神地盯着他，突然开kou问：“你以前也被当成神明祭拜过吗？”

        “有这么回事。”墨潋回答，同时低xiatou看她，湖shui倒灌，吞没岩石层。被他这么看着总给颜凉zi一种心悸的gan觉。像是深渊凝视着自己，有声音从每一条岩石feng中钻chu，诱哄着人一跃而xia，从此被黑se浸透骨髓与深渊rong为一ti。这时候的墨潋是与神明沾不上边的，怎么看都是一丛鬼祟。

        “成为神是什么gan觉呢？”颜凉zi缩了缩脖zi，小心翼翼地问。

        “不怎么好。”墨潋似乎想到了什么，像是在笑，又似乎没有。他的声音悠远，仿佛从天的另一tou传来，传授诸神的窃语，“人为神献上祭品，有时候他们会想方设法地讨要到能抵消祭品的回报。”

        “……”他这句话说得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明智未开时人的最gao信仰就是神明，又怎么敢对神不敬？颜凉zi困惑地抓着发丝，半天想不chu个所以然。

        “人的信仰很沉重，有时候足以压垮神坛。这时候神不得不从神坛上跌xia来，也就变成妖了。”

        颜凉zi发现他们的脚步不知何时停xia了，墨潋环住她的shenzi，用shi指an住她的嘴唇，怜惜地摩挲着那两片柔ruan的pi肉，接着动作加重像是要把她嘴唇上每一条纹理镌刻在指腹上。

        “不过这不一定是坏事，人的信仰确实是珍贵的东西。”

        嘴唇上冰冰凉凉让颜凉zi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