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鼻腔一酸，短短几分钟里，她已经想好了。事结束后，她会拿着钱带着柯尧离开北京，去一个小城市，买一套小房，找一份工作，重新开始。

袁菲笑了笑：“我是真的很不能理解，你为什么要买他。”

舍不得吗？张扬扪心自问，好像没有。

“很好，那么……”

袁菲挑了挑眉：“可以，不过，在这剧播之前，你都要合我。你能控制住柯尧吗？”

张扬加重了语气：“柯尧不是盛世，他只有一张一样的脸罢了。”

张扬瞪着袁菲，目光几乎是仇视了，袁菲的每一句话都像镰刀一样砍在她的心上，收割她的自尊。

“我还想呢，那些原来是盛世的粉丝、削减了脑袋了公司，没过多久都会脱粉成正常人，你跟一个人天天抬不见低见，不幻灭才怪呢。”

“盛世也是一样的。”袁菲淡笑，“倒不是说他怎么怎么不好，他也只是个人罢了。崇拜和了解几乎是两种完全对立的心态，你崇拜的偶像，是经过我们的包装和你自己的臆想加工来的符号，一旦你近到可以看到真实的他，发现他跟你想象中不一样，就会幻灭，甚至可能因为他没有符合你的理想而心生怨恨。”

张扬鼓起勇气：“……我想见哥哥。”

她不再追星，她会努力忘记柯禹，不再怨恨柯尧，重新开始。

袁菲笑得很克制，但中的轻蔑还是没藏住：“你对盛世确实是真了。没问题，你遵守承诺，事成之后，我安排你们单独见面，圆你的追星梦。”

“我还有个要求。”

是，可是。”张扬低着，“他跟哥哥越来越不像了，他胖了一些，经常熬夜脸不好，还长痘，成天邋邋遢遢的，他也不怎么会说话，很有可能馅儿。”

张扬一拍桌，打断了袁菲的讥讽：“我要五十万！”她要让贝钱货两空，最好活活气死那个婊。

袁菲用纤长的手指将烟灭在烟灰缸里，倒映在她瞳仁中的星火黯然熄灭：“追星不要摘星，星星摘来，就变成了破石。”

“我们常年研究粉丝心理，我可能比你都更清楚你在想什么。”

“那你到底是理解还不是理解！”张扬不耐。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办法。”袁菲笑肉不笑地说，“你舍不得吗？”

“因为你理解不了我对哥哥的。”

“他听我话。”

而在那之前，她要尽自己所能地帮盛世，不仅仅是于亏欠，也是为自己四年的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不负一腔深。跟盛世见一面，当面说自己的心，

张扬反袁菲说的每一句话，包括她轻慢的吻：“我说了，柯尧不是哥哥。”

第一次将柯尧送给米娜时，她还会嫉妒，还会吃醋，现在她接受了这是柯尧唯一的价值，甚至，如果是为了哥哥，这恐怕还是柯尧的荣耀。她：“不是。”

张扬脸微变。

“不。”张扬盯着袁菲的睛，目光犀利：“他们一都不一样，哥哥是独一无二的。”

“说。”

“我知你为什么要这么，但这么太蠢了，我理解不了的是这分。”

“他跟盛世一模一样，完全可以蒙混过关。”

袁菲愣了愣，旋即笑了：“幻灭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