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零拿了支笔,在便签上一顿乱画。他力气都用在笔上,声音就显得平静些,甚至漠然。他说:“自己买菜饭洗衣服的话,就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丁零好梦正酣,就被一阵生似的门铃声吵醒。他钻被窝,想假装没听见。他家电话和手机又一齐叫嚣,连丁零以为已经作古的闹钟,也神经兮兮加战团,报起时来。一时间闹非凡。
当晚,丁零就接到他的电话。
丁零看了她半天,败阵来。他说:“我知了,我们今晚回横店吧。”
丁零顿了顿,说:“暂时是。”
目中一片了然,不退缩,也不容。
张峥云一手腰,也看了房间,目光定在丁零脸上。他问:“我睡哪儿?”
宋襄平扫视了客厅,和丁零寒暄了两句,说有空时再来看看,就匆匆离去了。
丁零拍完纹的戏回到北京,张峥云也回来了。
张峥云在他走后又失控了一次,造成肺染,差送命。他在ICU躺了两天两夜,恢复过来,真正接受了现实。
“不好,天天有人来,我都快被烦死了。”张峥云说,“我妈也是,赖在我家不走了。”
“说定了。”
安娜和张亦枫已经落葬。安娜一家从法国赶来,他们表现得比较淡然。安娜父亲反而安张峥云:人孰不死?但老人家也考虑到张峥云一个男人,又是导演,生活不规律,恐怕不能担起抚养孩的重任,所以他打算接张亦石去法国。张峥云同意了。
作为男人,丁零过分整齐。他房里东西一丝不乱,每样都有其固定位置。
丁零刚结束他颠沛离的“盲公主”生涯,乍然听到张峥云的声音,亲切之余,又有种前尘往事、蓦然回首的叹。
北京还没冬天。丁零卧室里已经开起气。他怕张峥云冷,把客厅的地也打开了。张峥云没多
此后半个多月,张峥云的新闻铺天盖地,占据了娱乐新闻半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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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零裹着被,凶神恶煞般去开门。纪来来有他家钥匙,况且他的员工不会在早上十一前来他家找人,所以他认定是业理局的人。
“我说,你家现在就你一个人?”张峥云忽然问,意图呼之。
丁零埋拍戏,偶尔和他父亲丁昶通电话,知些张峥云的近况。
丁零一惊,顿时完全清醒了。
但门开后,他看到着鸭帽和太阳镜的张峥云。
“你还好吧?”
他闪在一边,看着张峥云像门旅游归来似的,自在地走了来,并指挥跟在他后面的宋襄平将一只双肩包和一只拉箱放到客厅上。
“那我能不能暂时住你那儿?”
丁零笑了。他可以想像。人们总是自以为是地滥施同,对一些人,同是天降甘;对另一些人,却无疑洪猛兽。张峥云是后一类人。他只能在自己地盘上,挖个树,倾倒疗伤。
丁零抓挠发。他没料到张峥云说来就来,还没准备。他让张峥云在沙发上坐会儿,自己去收拾一间空房给他住。
张峥云还绑着弹力束带,不能大幅度运动。他坐在一张奇形怪状的意大利产单人沙发中,看着丁零裹着条被跑来跑去,将他的行礼运到他卧室隔一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