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太刺了！两扇屏风在他们的里已然不再是素白，而是扎的红。一面浸满了他们自己的鲜血，一面渗透了敌人的鲜血，那纤细的笔尖此刻仿佛有万钧重，举起落的顷刻就决定了数百数千人的生或死。

        “我自愿放弃我的一笔，将生命尽托付于诸君。”政宗先生撕开羽织的袖，用黑的棉麻蒙住双，跪坐于屏风的正中央，双手侧置于膝，就像古代听候他人决自己生死的武士。

        “你说什么？”源稚生愣住，“那可是樱啊，怎么可能会有她看不住的人？她把谁搞丢了。”

        他率先选择了和平，哪怕这“和平”二字听起来有些讽刺，可其实这也代表着大多数人的选择。他是经历过战争的老人，知有多残酷，更知打仗的时候没有人会你是老人还是小孩，打生打死之间，永远都只有杀红了的人和被杀的人。败者尘，谁的命都是一样的卑贱。

        卖着防晒油，安然悠闲地度过一生，那或许是源稚生的宿命……但终不该是天照的宿命啊。

        源稚生的后方，乌鸦袋里的手机忽然震颤，他低悄悄地朝屏幕扫视一，眶瞬间瞪大，然后快步移动到源稚生的耳侧偷偷说了几句话。

        源稚生看着屏风间的老人，其实以他的格怎么也不会落笔在左侧的屏风之上，他更想在右边随意划拉一痕，更有可能的是什么都不转离开这座神社，去法国卖他的防晒油，他从不想成为一个决策者或是掌权者，那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太累了。

        “是路明非。”乌

        原来他已经这么老了，是一个真正的老人了，可能再过没有多久就会死去……老人腰背得笔直，矗立在那，好像一把绝世而孤独的名刀。

问。

        可他不能走开，因为坐在屏风间的那个老人是他如师如父般的存在，沟壑爬满了老人的面庞，纵横交错，那是岁月的剑在他的脸上留的剑痕……

        “是血的浩劫还是未知的和平。”橘政宗说，“家族的生与死、存与亡、兴盛与衰败皆系与诸君一念之间，请诸君慎重以待！”

        安静，太安静了！似乎连风声雨声都从他们的耳边淡去。年轻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以往都是从家族的层达命令，他们只需要负责执行、或是再交由给自己的手，换句话说，他们从来都只是执行者，但今天一跃成为决策者，决策的还是家族的兴衰荣辱、生死存亡这种天大的事……谁敢轻举妄动？

        本殿里位置在犬山家主后方的人们一个接着一个起了，他们之中绝大多数都跟随着家主的意志，落笔在右，然后走到主位那个老人的前深鞠躬，一言不发地离去。

        谷们

        沉默持续了很久，就连家主们都踌躇不前，这个决意似乎要用一辈那么久。可屏风之间蒙着双的老人屹然不动，如一尊禅定的佛陀，好像只要还没有人定决心，他就真能在这儿耗上一辈。

        直到“忍”字屏的“正”字攒了不少，可“战”字屏只有寥寥数笔。

        直到犬山家主率先起离席，他毫不犹豫地拽起右侧的笔，在写有“忍”字的屏风上落一画，然后提着随的刀朝殿外的风雨中走去。

        “稚生啊……对不起。”老人忽然轻声说。

        “老爹，你无需歉啊，我知你已经很努力了。”源稚生轻声回应，“人鬼殊途，这就是命运啊。”

        “愿意赌上命与恶鬼决一死战的，请提笔在左侧屏风上写‘正’字，认为家族应该维持现状的，请写在右侧屏风上。”政宗先生说，“人各有志，家族的命运该由家族的诸位决定，我以橘家家主的名义起誓，绝不胁迫在座的任何一位，今夜不论结果是为战争还是隐忍，我都心存激，绝无怨言！”

        源稚生不愿让名刀蒙尘，也无法让老人孤独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