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到陆渊边,尚在懵懂的沈言便听见陆渊厉声:“孤有睛,有耳朵,知谁能,谁废。更知谁忠心,谁不忠!孤此话只说一遍,还望诸位牢记在心――孤边的人,都是陪孤走过风风雨雨的,若是哪个想动,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命够不够,掂量掂量你们背后的主手段够不够明吧!”
沈言一惊以为了事,慌慌张张也想跪时,便见陆渊对着他招了招手:“沈言,到孤边来。”
陆兼回过神,冷睨着他:“孤只有两个弟弟,你是哪一位?”
一六五、边人
那时候的他也忙得焦烂额的,全然不知有些事悄然在自己边发生。直到有一次他看见自己的当值表每次都轮到深夜时,才惊觉不对。
一去便见地上跪了一地的人,而陆渊面如沉地坐在上首。
“陛您是怎么知的?”尹公公有些困惑,“可才看那两人确实是想报恩的样。”
陆渊摆摆手:“两码事,朕猜兼儿会说――孤救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报恩,心意孤心领了,可孤用不惯其他府中来的人。”言之意,孤救你是孤乐意,可让你报恩孤还信不过你。
那时候还跟小白兔一样的他以为是掌殿公公不知他是陆渊的贴太监,这么去问了,却被那位公公瞪了一:“殿如今是什么份?你又是什么份?殿待人宽和,自然许多人想为殿效力。沈言,咱家劝你一句,中不缺忠心的人,缺的是聪明人,只要殿有本事周围永远都是效忠之人!”
陆渊睡时他当值,陆渊起床前他便被其他轮值太监换了去。
“还有一事。”尹公公回想着,“太殿与规王世闹掰后,被太救的那两人跪在太面前,说要报答太的救命之恩。”
陆鸣睁大了睛,所有人都说温和有礼的陆兼竟然会跟他撕破脸了?
听尹公公说完,沈言其实是有些无奈的:“大家是不是对太殿有什么误解?一朝太若真是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怕真是在中活不去了。”
“还有呢?”陆渊见尹公公言又止,便知还有后续。
“太是这样说的?”陆渊笑着摇摇,“既然兼儿不打算留陆鸣了,那我们也可以动手了。”
“哦?”陆渊饶有兴致地追问,“兼儿应该没有收吧?”
他会去思考一个决定是否会牵一发而动全,是否会造成无法预计的后果。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莽撞地冲去御书房,质问陆渊为什么要让母后替沈总挡刀的小太了。
那是永泰三十九年的事,陆渊刚刚当上太,便因先皇卧病,担起了监国重任。
“太哥哥?”
当年的自己还忿忿不平,可现在一想,自己当初看见的不过只是浮于表面、父皇希望众人看见的所谓事实而已。
转瞬间陆兼想了很多。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觉得自己年纪尚幼,可他早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用一个帝王的思维去思考问题。
位从未谋面的皇叔的主意?
沈言似懂非懂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陆渊的寝殿中。那时丑时刚至,沈言本以为陆渊早就睡,却发现殿灯火通明。
“陛您怎么知?”尹公公吃了一惊,沈言却是一怔,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