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他竟亦不忍再说去。

他知，琉烟要付的那个代价，远比命沉重得多……而自己对于

“但我给不了你一辈……”吕不韦说着，缓缓闭上了双，“吕家就要大祸临了，我尚且自难保，又如何能护住你？为今之计，只有将你送邯郸城，才能保你命无虞。”

可是，先生为何一定要赶她走呢？

跟你一辈，从生跟到死……她心里默念。

“吕氏一族全家命都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儿……”吕不韦笑了笑，温柔地拨去小丫耳边散碎的发丝，“我给你留了足够的金银财，还有几个得力人，他们从小就跟随在我边，最是忠心妥帖。今后就算我不在，他们也能把你照顾好。”

辜负与伤害。

她差忘了，先生有通天的本事，那样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至此，所有言语皆自肺腑本心，可再往后便是难以控制，有悖于他的本意了。

“你还小，这样不值得。”这是吕不韦的真心话，自己这样无无义、绝凉薄之人，是真的不值得被这般对待。

合眸沉思片刻，吕不韦慢慢睁开双目，睛里却失去了光华：“有。”

他太清楚了，依着琉烟的一定会答应。

他的双手攥紧，力度大得以至于手背上冒青筋。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琉烟闷闷地问。

吕不韦伸手，轻轻抚了抚小丫的后脑勺：“小傻瓜……当年是我将你带那个深火的地方，手把手教你读书习字，看着你一一长大成人……你那么乖巧懂事，我怎么可能不喜你？又怎会不要你？”

但是，他却持要她走……

太好了！

“你可以救我。”吕不韦定定地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沉声。

真的吗，先生并不讨厌她？也不是不要自己？

她终于能够为对方什么，而不是像以前一样百无一用，一直活在对方羽翼的庇护……她已经考虑好了，只要能救先生，即使以自己这条命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原来，他赶她走，是为了将活去的希望留给她！

恍若晴空霹雳，琉烟一愣在当场，怔怔地望着吕不韦，半晌后才讷讷地问了句：“那，先生你……怎么办？”

琉烟微微抬，神里疑惑，更多的却是惊喜。

果然，一听说自己可以救吕不韦，琉烟显得很兴：“我愿意！”

然而，他注定要负了那一颗真心，负了琉烟的一生一世……他终究，不成为她的良人。

吕不韦泪，良久缄默无言，只是默默拥紧了面前的小人儿。

是的，没有人不畏惧死亡，何况她一个及笄之年的小姑娘。

一想到深的那个人选择自己赴死，往后余生又只剩自己孤一人，她便心痛得无法呼。

可是心中总有那么一番愫、一腔孤勇撺掇着她，怂恿着她去说那无法言说的话，去那不可思议之事……哪怕抛弃世俗，哪怕舍弃生命。

琉烟倔地摇摇：“不要！我才不要苟且偷生！琉烟不怕死，琉烟要一直跟着先生！”

只要是为了他，那个傻丫不去什么都会答应！

琉烟转悲为喜，睛里仍残留着晶莹的泪花，从吕不韦的怀里起来，满怀希望地看着前神不明的锦袍青年。

“我意已决。”琉烟鼻，学起了他的言辞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