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夫人这才满意。她对自己的一双儿女要求严苛,为的就是从主君中听到一句赞扬,哪怕是只有一句,也足够庄夫人兴了。
邢萱本来想说羡慕玲珑与父亲可以那样亲昵,她也想亲近父亲,可是想想母亲所说,男女七岁不同席,她记忆中父亲甚至都没有抱过她,对她说话虽然也和颜悦,却少了几分慈纵容。
这府里可再也没人敢对玲珑不敬,主君纵容她,别人还能说什么?只希望这位女郎不要太难伺候,否则大家都讨不了好。
“母亲,可是……”
但,真的好羡慕那个妹妹与父亲相的模样啊,嬉笑怒骂无比自然,哪里像是自己,见到父亲跟个鹌鹑一样,行了礼便不敢乱动,生怕哪里规矩不好惹了父亲厌恶。
玲珑说得似乎很对,但其实也有问题,不怪那些勾引父亲的妾侍,难要怪父亲?可父亲有什么错?男三妻四妾不是天经地义?
“萱娘,你可不能学那外室女的派!”庄夫人生完气,对着女儿耳提面命。“一瞧便不庄重,轻浮贱!定然是跟她那没息的狐狸娘学的!萱娘是邢氏女,切勿与那外室女学!”
“我的女儿,接连三日吃冷掉的饭菜,也于理不合。”邢冀淡,“也不见你如此激动。”
“可是什么?”庄夫人专制,“母亲所说都是为你好,难不成还会害你?大家闺秀便要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不学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你是母亲的骄傲,你要记住自己的份,你与那外室女是云泥之别,她怎么跟你相提并论?”
她怕自己哪天一个不小心,把婆婆揍成肉饼。
可母亲如此激动,她也不敢说什么,只乖巧地应了一声是。
时间一长,人们便觉得那婆受罚也是活该,她定然是了什么小女郎厌恶
她的儿女,必不可能输给那群卑贱的庶女!
邢冀带着玲珑一走,庄夫人整个人了气,颓然坐倒在椅里。邢萱始终不大敢说话,她柔顺,耳。一开始觉得母亲委屈,但听了玲珑的话,又觉得玲珑说得似乎也有理,一时间不知该劝母亲什么话,只是为难。
听邢冀说让玲珑到他院里去住,庄夫人噌的一站起来:“主君,这于理不合!”
结果乎意料的是,这小女郎很是和善,基本不会发脾气。
邢萱有些迷糊了,她搞不懂这两人到底谁才是对的,总觉得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好像都对,又好像都不对。
既然是天经地义,母亲又为何总是恼怒?
待在潍州府,更不想嫁给邢淳当老婆,尤其是不想有庄夫人这么个婆婆。
女自幼受到的教育便是贤惠顺从,母亲也是这样教导自己的,可母亲的所作所为,与她所教导的,似乎又有些不一样。
玲珑成功搬了邢冀的院,她年纪小,倒也没人说什么,只是让府中人认识到一个事实,这位新回府的小女郎,是被主君捧在心尖尖儿上的!谁都不能怠慢!没看到厨房那婆,前些日还风得意呢,因为得罪了小女郎,挨了一顿板,去了大半条命,直接被发到偏僻的庄上去了!
说完,还让人去打了那婆五十个板,能不能熬过来全看对方自己造化,这护短的劲儿玲珑可喜了,哪怕对方是图利又如何?拿到手上的好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