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脚踩万,伸手摸天。
与慈了数百年的师徒,竟都不如这二十年来得快活自在,在摘星心中,师父这个称呼,显然玲珑早已占据上风,至于慈?谁谁。
“是胎又怎么样?”玲珑无所谓,“是恶人又怎么样?黑白正邪,谁更大,谁就能掌握话语权,你尽去闹吧,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什么宗什么无业宗,都无需害怕,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但凡是一阻碍你大的,都去了结它,别因为一小事儿便萎靡不振,你可是我的徒弟啊。”
即便日后她堕,将那人碎尸万段,却也再无法回到最初,无法在那众目睽睽之一雪前耻。
摘星接过画纸,上面画着的是一个妖里妖气的女人,玲珑的画形神备,一看此女便不是好东西。
“这个世界所有人加在一起,对我来说都没有你有价值。”玲珑了徒弟的小脸,“所以去吧,把你错过的一切都拿回来,别留任何遗憾。”
可这一次,师父却告诉她要报仇。
“你父母的仇,难你不报了?”
作为归墟岛主的徒弟,门必须有排面,怎么能一个人背着包袱走呢?那多没面啊,人不装枉少年,而岛上许多能够幻化人形的怪都愿意跟着师门,它们对摘星的叫法千奇百怪,有叫师的,有叫小的,还有叫少岛主的,摘星喜听它们叫师,这样的话,大家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摘星被慈带去无业宗时刚刚生不久,本不记得父母是怎么死的,人人都说她是胎,注定为祸人间,是以一生便克死了父母,没有人告诉过她,她自然便信了,因此更加自卑。
玲珑不知何时拿一个速写本,手里着只铅笔,在纸上涂涂抹抹画画,然后撕来地给摘星:“记住这张脸。”
她的人生啊,充斥的都是悲剧,因此一施舍的善意,都让她沦陷到无法自。
摘星听傻了。
“我给你取名叫摘星,就意味着只要你愿意,这世间万,你尽皆唾手可得,无人值得你卑躬屈膝,弯脊梁,天上明月星辰,也该你伸手可取。”
横亘在摘星心中,此后数百年都没能消散的,第一件便是无业宗的宗门大比。她被慈带回去后不久,慈便闭关修炼,将她托付给宗主,奈何宗主忌惮她是胎,本不肯细心教导,因此只教理论不给实践,再加上嫉妒成的飞絮,那段日,摘星可不好过。而想要讨好宗主之女的人比比皆是,摘星曾在那大比的比武台上,被人脚踩着脸,屈辱无比。
星吓了一:“师父,你是要赶我走吗?”
跟随在她边的一只鹿妖与花妖,她们二人在来到归墟岛之前便已开灵智,到了岛上,修行更是一日千里,玲珑那么懒,怎么可能给孩喂换布,都是鹿妖与花妖亲自照顾,可以说摘星便是她们俩养大的,因此也格外深厚
即便曾经真的有过恋,也在日复一日的烈焰焚心中,被烧为了灰烬。
几百年的时光里,她听过最多的便是胎该死,世人对她深恶痛绝,明明她都没有伤害到他们,可他们提起她时,总要唾骂,恨不得亲看她化为灰烬,然而师父却说,是胎又怎样?
摘星从前并不叫摘星,至于从前叫什么,那也不重要了,她不喜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