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段小芸眯着睛笑起来“于是等我丈夫又抱着一个婴儿回来，准备在树砸死时，他被须扎穿，变成了一颗青果。我把孩送给了好心人收养，踩碎那颗果，准备把自己和菩提一起烧死。可是战乱开始了，在那样一个生灵涂炭的年代，人吃人，动吃人，树也吃人，为了活着，我渐渐也学会了吃人。等我意识到旧时代结束，新时代来临的时候，菩提已经很大，可以自己去寻找，而我则变成了它的掮客，帮它贩卖那些神奇的果，为它寻找行走于人间的傀儡。”

它本是佛光普照的圣，是洗尽铅华的净土，是不染尘埃的明台，是光耀，是万象皆空的觉树。

段小芸捂住脸，发自真心地忏悔“是我毁了菩提，我对不起它。”随即，她的化为尖锥一般的藤蔓，刺向呆愣中的林念慈，嘶吼“而你毁了我！你是妖，你是鬼怪，你是世间最最肮脏的东西！”

“青果、延寿果、孕果、潜能果，这些果的功效让人疯狂，而我则从那些购买果实的权贵手里得到了一切。我什么都不用发愁，却一天比一天更思念小宝。偶有一天，那棵菩提发现了梵老师的存在，于是它提了一个我永远无法拒绝的交易。它让我把梵老师带去妖林给它吃掉，而它会为我复活小宝。”

是林念慈为了成神，救活了他们，也把罪恶的种埋在了他们心里。如今想来，一棵树怎么会有？如果不是受了人类的影响，菩提绝不会变成后来那番模样。

林念慈哀哀戚戚地喊了一声师父，不安的心终于落定。因为她已经确切地知，无论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师父总是会护着她，从小到大

她知，自己终于从这个永无止境的地狱里解脱了。

“我丈夫拿着果跑了，第二天就抱回来一个婴儿，同样砸烂了献给菩提，换了一颗延寿果。又过几日，他从外面买来一个女婴，砸烂了换一颗孕果，翌日抱回一个婴儿，换了一颗延寿果。就这样，他换啊换，杀啊杀，树的泥土开始散发恶臭，那是无数婴儿的骸骨在发酵。”

“我冷看着他一日疯狂过一日，一日冷血过一日，便趁他不在家的时候，对菩提问‘如果我把我的丈夫献给你，可以换什么样的果？’它用意念告诉我，可以换一颗青果，能使我保持三年的容颜不老。于是我说‘换吧。’”

林念慈捂住脸，意识地喊“师父救命！”

此而然大怒的脸，忽然觉得他好陌生。我当时迷迷糊糊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我们夫妻俩，现在究竟是人，还是鬼？”

后面的故事，大家都知了。小宝没能复活，那棵树反倒被梵伽罗杀死了。看见枝杈从坍塌，破开一个大，引一片阳光时，段小芸并未觉得失望，反倒两行饱喜悦的泪。

说到这里，段小芸长长地吐一浊气。

玄诚想也不想就挥一剑，将段小芸斩成两半，化解了这场危机。

若不是因为好奇，想跟来梵老师的家看一看，她永远不会知原来自己早应该与丈夫和小宝死于那场瘟疫。如果在那个时候死了，他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三，绝不会沉沦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