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你哭甚的?」
张洛平日里并非程之徒,只是和袁老相时就分外轻松,任张洛说什么,袁老更不计较,张洛便把那不正经的闲白片儿汤话,一脑地翻来对付这不着调的老。
「艳香鱼派?」
张洛一把拿过酒葫芦,咕嘟咕嘟灌了好几。
随时正午光景却格外凉,张洛趴了一会,不觉有些困了,便掀起卦图,盖在脸上挡着日光,自顾自睡起午觉来。
袁老依在边的包袱上,自顾自地喝起酒来。
「呸!说这等丧气话。」
喊声的是客栈老板娘,张洛心一紧,莫非死的正是刚才袁老说的那个跟着风尘女上楼的汉?张洛有心瞧个闹,便把铜板握在手里,随着人群一乌泱地涌到客栈外,只见几个衙门里的公人上楼,一会的功夫,抬一尸,张洛踮脚观瞧,见那死尸不穿衣裳,瘦如枯藁面目狰狞,却可据那人的发型依稀可辩,正是方才光顾卦摊的顾客。
比老士净周整多了,至少一衣服没烂到全是补丁的程度,也能看袍的灰,小士坐起来比老士一,站起来更比寻常人一,相比师父乞丐似的造型,小士的眉间多了些正气,却又常神态自若地松两条正气凛然的剑眉,俨然一派遗世独立却又气宇轩昂的天官之相,小士的睛很大,泛着清亮的光,鼻也很,若是再细心捯饬捯饬,便更显英俊了。
「你看那……对,看那……」
「娘呀……邪乎了,刚才看他还是膀大腰圆的,这会儿怎么让人成个蚂蚱了呢?」
「非也……此女乃雉所化,要那汉的气哩……」
「不就是嫖……」
「这老……」
小士张洛不等师父吩咐,倒又躺了。
「得得得……袁老,你可真是……哎呀你……」
地传来一声男人的大叫,张洛本不想理会,随即便又听见一声大喊:「死人啦,死人啦!」
「非也,没有妖,要捉妖的士有啥用?」
张洛起掂了掂手上两个铜板:「你在这等着,我赚钱回来。」
张洛自言自语到。
「咋?您可歇歇吧,省力吧,照这么去,晚上能吃顿乎的就不错了。」
「得,您神通广大,想您早年间说的话为徒也信了不少,结果倒是对的少假的多,倒叫别人把我当个小疯了,此番任您胡诌,就当我是信了吧……」
「哎呦我的徒儿呀……你走得咋就这么快耶……刚才还给为师买酒,现在人就没了耶……」
不过上梁不正,梁也有歪,来关外的这些日里净跟着师父摆摊算卦,饥一顿饱一顿的时候,也常抵押袍赌几文酒钱,好在见好就收,不至于把一行输了去。
老士揭开小士脸上的卦图,单手把小士拽了起来。
张洛不耐烦到。
「嗨,您那套嗑骗骗外行就得了,不就是赚几钱银嘛……还有,什么诸仙鏖战,什么大劫什么的,您也甭再跟俺说了,等咱赚够了钱,咱把咱住的破观修修,我再辟几亩地,我就种地给您老送终就得了……」
「也叫黑里,别看名不好听,还邪乎呢,据说是个邪教还是啥别的,我也说不清楚,据说里有不少邪乎的妖人,尤其是漂亮的女妖人,特别多,专采男阳气,还有就是聚众淫乱啥的,衙门一开始还不想,这不,这个月都第三个了,闹人命了,据说知府正洒人去探访这黑里的总坛呢……」
张洛猛地一惊,上蹭地弹了起来,见老士正扯着烂袖,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自顾自地起泪来。
「张洛,你起来,师父跟你说事儿。」
「哎,瞎扯呗……」
老士啪地给了张洛一脑瓢,吓得张洛几乎蹦了起来。
老士扯起长音,悠然自得地说到:「这群妖,骗不过俺的慧,洛儿,你当满集的百姓,都是人嘛?非也,非也……」
「捉妖捉不了算卦又没人来,我看我还是专心要饭吧。」
老士捋着胡得意到。
旁一人喃喃到。
张洛扯掉脸上卦图恼到。
张洛好奇到。
张洛拿着铜板刚到小赌坊,只听赌坊边的客栈「啊」
「我等修仙之人,寿随数长,不衰不老,御风而行,饥寒不侵,无穷奥妙,非只一端,你行浅,莫要贪恋人间富贵,安心跟着师傅修行,总有一天能像师父一样滴……」
张洛顺着师父的手指方向一看,见方才那个顾客边多了个花枝招展的风尘女,那汉手脚不老实,净朝女翘起的屁上摸,那女倒也不恼,任由那汉掐玩那两肉。
「看好就收啊~」
不过在张洛心里师父到底是师父,有些话虽听上去前因不搭后果,想起来却每每灵验,只是相久了,师父哪句话胡诌,哪句话正经,百川归海,一发分不清泾渭清浊了。
「哎,许又是艳香鱼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