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纥曾见过其它落向他的父王献隶，其中有一种供人的隶，虽然是男，却长着女人的牝，听闻这种人贱浪，还能像女人一样怀孕，想来面前的人应是汉人那边的隶。

        阿史那纥指向如同家畜一样跪在地上的人群：“你想得倒好。我将这些人放了，你上撞死在我的刀又当何如？我不会放了他们，也不会杀了你——”

        阿史那纥此刻却恨极了这个传说。他该回大都了，可他有何脸面带着这些残兵败将回去面见他的父王？！

        雪亮的刀光一闪，阿史那纥的刀架在了那人脖上。他终于看清楚那卑贱的隶的脸。那隶并非什么妖媚勾人的相貌，正相反，他生得十分素净，甚至显得病怏怏的，然而却有一双漂亮的睛。

        “——我是对面领军贺校尉的妻，将这些人放了，我跟你走。”

        这位突厥汗国最小的王其实生得十分俊，然而如今他面上血泪纵横，连笑容都显得扭曲了起来。他随手在那群人里了一个看上去似乎能识文断字的女人：“给你们的贺将军传信，一个时辰我要见他。只许他一人前来，多让我看见一个人，我就剁他的妻一手指。”

        那人歪一歪，竟然笑了：“那要看七殿想换什么了。”

        “都杀了。”他朝属比了个手势，立时有提刀的士兵上前将那群汉人围住。

        然而对方丝毫不为所动，平静：“除此之外，我还是苍云的军师。你若是在此杀了我，苍云军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你将我留，还可以拿我换一条生路。”

        那些小落的领，一见他的舅父被杀纷纷弃他而去，他失了倚仗，即便回去了，在他那几个皇兄面前弱得如同待宰的羔羊，瞬间便会被撕碎在储位的斗争之中。

        他浑浑噩噩地领兵在林间逃窜，正想着不如自绝于此，好歹能留个全尸，迎撞上一队汉人来。

即便在北一望无垠的草原上，这般丽的夏夜亦是不多见的。万里无云的夜空之上，明月皎洁繁星如海，在突厥人的习俗中这样的天气是返乡的好日，月光和星光会引领狼神的民回归于她的怀抱之中。

        女人和孩他原本是不打算杀的，毕竟女人和孩是宝贵的资源，倘若能回到大都，他还要靠这些战利品来巩固自己的地位。然而这些汉人实在太烈，在不得已杀了几个手无寸铁还要往他的刀上撞的女人和小孩之后，他渐渐失去了耐心。

        思及此，这位小王的神里不由得带了几分轻蔑：“一介玩，也与我提条件？”

        虽然长得弱不经风，但那毫无惧的气质确实不像隶。阿史那纥将刀一压，于那白皙的颈间割开一血痕：“你能换什么？”

        忽然有个人从那群俘虏中站起来，他竟能讲一利的突厥话！阿史那纥惊疑地举着火把望去，那人无论声音还是相貌都是男，肚腹却隆起，从远看去仿佛孕妇一般，无怪乎天昏暗，他们杀掉那些能反抗的男人时却独独漏掉了他。

        天无绝人之路，在他杀光了所有的男人之后，突然想起这样一句汉人的古话。

        那队伍里虽然也有几个穿着玄甲的，不过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老兵和伤员，甚至还有女人和孩。即便他手里也只剩些残兵，对付起这样一队老弱病残来也不费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