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是歌舞伎《樱之雪》中的一幕,讲述战国枭雄武田信玄的幼女松姬与织田信长的长信忠之间的故事。
松姬与信忠两相悦,定有婚约,无奈两家后来势成敌对,婚约被迫取消。
武田信玄去世后,两家更多次爆发战争。
武田家主胜赖一次战败后,发现妹妹竟离开甲斐追随信忠而去,愤怒的胜赖遂把松姬绑缚在一棵樱树上,训斥她不该贪恋背弃家族……
羽年幼时曾和父母在东京看过名伶鹤川饰演的这戏。
那华丽的舞台,致的,如泣如诉的唱,都给他留了深刻的印象。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鹤川饰演的松姬。
被绳索绑缚在樱花树上的松姬,全靠挣扎、扭动等肢语言,表达心的矛盾。
鹤川的表演极富张力,和服的领半敞开着,敷着厚厚铅粉的雪白的脖颈,脸上因为妆表完全淡化,只靠一双灵活的睛和魅惑的姿便引了全场的光。
优到极,便是妖艳。
那一刻的鹤川,如有魅附,与武田胜赖的一场对手戏,真能让人念横生……
当时羽还年幼,不太有什么觉,只觉得夕阳灿烂如锦的樱花,在树上挣扎扭动、一截雪白脖颈的松姬,与如烈火、着染血盔甲的胜赖组合在一起,画面说不的好看。
但发现坐在他边的父亲却看得脸红耳,坐立不安,呼都变得重。
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知为何会记得那么牢……
然而前这个舞台却只是对《樱之雪》的拙劣模彷。
毫无布景、可言,也没有时而阴森、时而的背景音乐,苍白的聚光灯映照的是个宛如照相馆背景般简陋呆板的布景板,然后就是被绑缚的那个人……。
那不是鹤川式宛如女郎般的妖艳男,只是一个怯怯
的青涩少年,灯光赫然全赤,白皙柔的上爬满了丑陋的艳红鞭痕……
他在发抖……
即时隔了那么远,羽似乎也能受到他的紧张、惊惶和脆弱……
少年在挣扎……
和鹤川那魅的、挑意味十足的表演相比,少年展来的,是真正的害怕。
象跌陷阱的小鹿,不顾一切地向往外逃……
蓦然间,一条鞭如灵蛇般自沉沉暗夜中飞起,凶狠地打在少年上,肩膊上顿时又多了一记鞭痕。
少年嘴唇一阵哆嗦,似乎想忍住,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
那默默泪的温顺和屈从似乎更能激起人的残之心,鞭妖魅般的不断地自各个角度飞起,给那象牙般泽的,留一个个黑暗之印记。
每一,彷佛都打在了羽的心上。
却完全看不见施鞭的人,暗夜中,似乎有一个鬼在无声地狞笑……
是的,他彷佛完全能够受得到那少年的痛苦和恐惧。
那恐惧似乎并不仅仅来自于鞭……
他蹲去,和那少年正面相对……
少年在哭泣,柔的双肩微微耸动……
他看见少年那淡如的颤抖的唇,小小的脸上满是泪……
那赫然竟是少年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