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拐生这才正经开:“平昭爷年纪大了,行事荒唐,皇太庸碌无为,徒占储君之位,你知吧?”
笑拐生不答,也没喝桌前的好茶,往鸡翅红豆木玫瑰椅上一歪,斜瞥他一,却:“咄!竟然跟老掉起书袋来了!你累不累?”
陈蟒老实答:“我江湖小民,自然不……”
“好看吧。”笑拐生轻轻开,意有所指。陈蟒收回视线,难掩狼狈。
“夺嫡?”
陈蟒懂笑拐生的规矩,也不寒喧啰嗦,开门见山:“阁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班在唱小戏。二人找了一个僻静隐蔽的角落坐,能听见戏台上旦角正唱:“笔花尖淡扫轻描……个中人全在秋波妙,可可的淡山翠钿小。”
笑拐生鼻尖里哼一声:“这话老可没说。”
“你的脏事还少?怕什么呢,兄弟?”笑拐生邪撇着嘴,抬着一边眉,神晦暗不明。
“没成家?”笑拐生啧啧了几,又。陈蟒嫌他明知故问,脸上有不好看,挑眉反问:“你不也是?”
笑拐生阴阴地瞧他一,冷哼:“你急什么!”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咱两个不是一号儿人。”
“……不过是替四皇殿带一带兵,练来一支好暗卫。不到迫不得已,也不用你亲自动手。”
外的双陆打完,换了棋盘对弈,戏与书生皆一言不发,专注手谈,棋盘上黑白交错、错综复杂,陈蟒看不懂。双陆棋叶戏,这些个文人节目,他一窍不通。
话还没说完,笑拐生就不耐地打断:“老这不是正与你说着的么?这便是知晓了。”
笑拐生前来自然不是与他叙旧的,二人都心知肚明。陈蟒一时拿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就没有接话。
“这是谋逆大罪。”陈蟒沉声。
陈蟒闷声不吭、面沉静。
笑拐生:“老自然知晓,上那位就是要的这个。”
笑拐生歪在那椅上,好似弓成了一只大虾,却稳稳当当、怡然自得,这人深藏不、反复无常,这陈蟒早有领教。
陈蟒别过,把神重新锁定住笑拐生,冷笑:“我的功夫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路数。”
小方几上一个鎏金累丝珐琅香炉,里面燃了篆香,袅袅地升起一缕缕青烟。戏与书生各执黑白棋,正在打双陆。
笑拐生:“老能什么?还是老营生。”
陈蟒见笑拐生左言他顾,不急不恼、不动声、见招拆招:“好些年不见,你又什么去了?”
外唱旦角的戏款款走来,装束也不卸,粉面彩衣的,就在一个小方几前坐。那戏对面坐一个纤细文弱的书生。那书生方白玉簪束着沉甸甸的乌黑鬈发,领后一小截白腻的脖颈,耳畔一对天生葫芦耳坠,雌雄莫辨、得近妖。
静默了一阵,笑拐生开:“你还一个人?”
就这样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许久,台上的一戏也唱完了。
笑拐生慢条斯理儿地摆自己的翡翠镂雕盘常扇坠,语调漫不经心:“甘肃巡抚之女、京师女学大儒叶法莲先生的得意门生。平昭爷见着就要开女科举
戏台上唱到好:“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着牙苦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陈蟒低低地闷哼一声算是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