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俯退,碧华看着嘉宁蝶翼似的微微颤抖的睫羽,言又止。
这便是要过去的意思。
嘉宁趴在榻上,听着青黛的通报,略有些疑惑。碧华手持小玉锤,正轻轻地为其捶打摩着坐了几日车而酸不已的肌肉。
碧华,对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启唇无声:“别说话了,让郡主休息会。”
传话的青黛很快便回来了。她艳若桃李的脸庞挂着明媚的笑容,仿佛经历了什么喜悦的事。
碧华轻轻伸左手,在嘉宁前晃了晃,发现对方大概是疲倦地睡着了。她猛地呼一浊气,脱力般倚靠在榻边。烈的德谴责冲击着碧华的心,她双手捂住脸,觉有些许湿的东西溢眶。
“郎君怎么说。”碧华坐在榻边,为嘉宁打着扇,听到青黛快的脚步声,她淡淡地询问。
“郡主……”思索了半晌,碧华终是着开,“您不觉得……青黛、对郎君,有些过于忱了么……”在背叛与担忧的相悖交织,碧华以尽量和缓的说法吐心声。
“太守夫人邀我们过府洗尘一叙?”
这样罢,你立刻给郡主递帖,咱们设宴为其接风洗尘。”
没有声音。
周夫人有心想反驳丈夫的话,但又着急去张罗晚上的宴席,看看周朔,又看看厨房,跺跺脚,先去忙事了-
周朔冷笑:“若她有本事引得陆砚堂喜她倒也罢了,但这三年,你哪只睛看到陆砚堂对洛儿衷了?陆砚堂是男,他是不计较这些,可嘉宁郡主却是个里不得沙的,你小心咱们洛儿开罪了她!”
青黛也在心间暗暗摇,旁人都说,碧华是比心窍,玲珑心思,可她怎么觉得,自己这个小妹总是过分愚戆耿介呢?
周夫人听不得他这么说宝贝女儿,不满:“那怎么能叫作怪呢!少女怀,少年多,多正常的事儿啊!”
“郎君说,太守府家的饭菜还算可,可去品尝一番。”青黛回答。
周夫人,立刻便要去张罗此事,走到门,又被周朔大声叫住。
碧华“嗯”了一声,不再开。
“嗯……”若是放在前世,嘉宁或许会因为疲倦婉拒邀约,但她毕竟不是真的十七岁,经历雒阳五年、扬州五年的“寡居”生活,她多少学到了一些人世故,“不如你去前院问问郎君?”若是陆聿说去,那她便陪着去吧。
青黛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冷淡,有些忧心是否被碧华窥探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郡主睡了么?”
青黛轻轻接过碧华手中的摇扇,指了指碧纱橱,示意对方也去休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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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周朔说,“你可叮嘱叮嘱洛儿,让她晚上仔细些,别在郡主面前作怪!”
碧华却摇了摇,重新拿起小玉锤,复又开始给嘉宁锤起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