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我还没和她好好说过你呢。”

“呃，不用。我还……我坐同事的车回来。”

“嗯……”她不敢说谎，总预会被他听来。“你吃了吗？”

“还没班么？要我去接你吗？”

吃了晚饭送她回到家楼，她竟委屈巴巴地说饿了：“刚才在饭桌上，我本都不敢吃东西……”

贺檀想起第一次带向遥回家的时候。她吓得手心直汗，冷冰冰的，怎么捂也捂不。倒是他，因为她紧张的小模样，在父母面前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多。

这仿佛是一盆悬在将要浇的冷，要将她从他的温柔里泼醒了。

“刚吃完，妈在洗碗。”

只是想象那样的画面，仿佛自己的心里也了起来。

他好笑得看着她扭的样，“哪什么？”

向遥说才发觉这绝意味，忙又追：“我如果哪天班早……就来跟阿姨拜个年，好么？”

“没关系呀，反正我也要加班。放心吧，我有三倍工资赚呢，会好好犒劳自己的。”

地铁路过购中心站，她想着前段时间约拍也赚了小钱，兴起了站，想给他母亲挑一份礼。

她晚饭都没吃，买了一杯茶，在商场里漫无目的地转。梁峥打来电话时她正在看一条丝巾，恐破坏了小小惊喜，慌张地走店门接：“喂？”

这话的意思就是宁肯自己过年。这太奇怪了，男朋友的家明明就在隔，就对他母亲这样避之不及？

“好。”

她急得他手背：“哎呀，反正不许！”

“怎么让阿姨洗碗呀……你快去帮忙吧，不用我了。”

除夕那天，向遥比平时班还要晚。走时手机里有徐秀英的未接来电，打回去果然是在抱怨她过年也不归家。她嘴上说没有办法，心里却到一种可悲的轻松。

曲新梅许是上了年纪，今年忽然想在老宅过年。

一切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两样，本看不是除夕。

“那你到家，发个信息告诉我。”

她想象着他家里此刻可能的场景，阿姨会给他什么年夜饭呢？会埋怨他的家里太没有人气吗？会发现她送给他的睡衣吗？他会说起她吗？

往年过年时，贺父贺母都在国外。他和她两个人，去娘家“展览”过一圈，便回家过二人世界。

“好好，不说。”

无论如何不是她这样。

其实她回不回去又有什么分别呢？反正她本来就是最不重要的人。

背景音很闹，徐秀英要电话给向弘，他只是推拒着嚷嚷“你她这么多”。

年夜饭吃得冷冷清清。大理石长桌，一家三坐得既远又疏离。偶尔谈几句时事，客厅里放着的晚会没人去看。

他见她咬着唇不答，也看她踌躇。“没什么，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在隔，过年太孤独。”

“但你，但你别和阿姨说我住你隔，这样显得我多那什么呀……”

她往地铁站走，原本这个站人就不多，今天更是冷清。她拿手机翻和梁峥的聊天记录，昨天他说已经接妈妈上来了。

媳应是行业英、学界人才……

夜风来，路灯挂着的红灯笼一晃一晃。街上人很少，这个，年夜饭已经开始了，除夕大家吃饭都早。

“这么晚，吃过饭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