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沈闷响起，黎唯哲笑眯眯地看了他几，忽然伸手去了对方那一窝碎碎乱乱的黑发，意味深长地久久沈了一声。此刻从庄景玉的角度看过去，黎唯哲的眉目和唇角都被窗外稀释化的金阳光，给镀上了一层烈飞扬的意，很明显他现在的心，又回复到了是非常非常不错的状态。

“这次你倒是学乖了啊，看你跑得这麽急这麽累，原来你也没那麽笨嘛，”黎唯哲从不吝啬自己的表扬和赞许，一边，一边轻弹了庄景玉薄汗层层的脑门儿，满意地笑，“了来。

现在他都不知自己应该作何表了。今些什麽，但犹豫半上个无数遍；而至於最後嘛，毫无疑问地，他会被黎唯哲一字打断，尽又羞又怒，但是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对方的戏谑和难堪。

然而这一次没有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被黎唯哲技术超的故意挑拨所激将成功；他不仅没有恼羞成怒，试图去辩解一切，他甚至连神都未曾从黎唯哲的上离开过半分；他甚至连脸颊，都未曾沾染上星星的耻辱与晕红。

这一次，庄景玉没有退缩，反而鼓起勇气久久凝望著黎唯哲，久到，足以将他目光里原有的惊愕与伤痛，缓慢沈淀成一汪深邃平静的暗漩涡。

“……我、我并不需要你为了我，去惩罚那个人……”虽然仍有些结巴，但相较於过去的庄景玉来说，这一次，他无论吐词还是语速，都已经好了太多太多，“……因为那只会让我联想到，当初你为了惩罚我……想、想要把我扔监狱里去的时候，大概也就是这麽，随随便便地打……打了一个电话，吩咐了一命令……然後就、就行了的吧……”

庄景玉说到这里骤然停，茫然地眨眨睛，眉目间略带些诧异──似乎是不敢相信，刚刚那麽长的一大段话，竟然都是从他笨拙涩的咙里，一个字一个句，涌现来的那样。

他已经有太久太久，未曾如此畅快淋漓地说过，这麽长的一大段话了。黎唯哲总是有办法，让他变得不再像他。

密的长睫在他的投一片青墨的蝶状y"/>影，庄景玉终於不再看向黎唯哲，而是微微垂脑袋，别过了脸去。

他的话是越说越畅，然而声音，却是越来越轻。

“你们这些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第十五章

庄景玉的这一句话，听似卑微弱，然而字字句句，都隐透一凄厉的控诉与无声的谴责。

他是真的被黎唯哲刚才，那一个不是自有意还是自无心，但总归是显得非常轻松随意的举动，所深深地刺激到了。看著黎唯哲拿手机，打电话，命令，表轻松得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日的那个交易，恐怕也只是编来骗自己玩玩儿的吧？想到这里庄景玉忽然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发，到从自己的心深，隐隐升起了一异样的烦躁与莫名的苦闷。

就在庄景玉正万分苦涩地揣度著黎唯哲的心思打算，以及掰算著自己成功打听到萧岚消息的微小可能x"/>时，耳边忽然传来黎唯哲的冷笑。

“哦……刚刚那番话，你倒是讲得利通畅的嘛。怎麽，一说到恨我怕我，你就不结巴了？”

线眉梢的笑纹如同角般一地伸展绽开，然而在黎唯哲的目光深，却丝毫瞧不半分的和煦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