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八爷说不什么。死的人死了,活的人还得活,的年轻人一抓有大把,陈嘉扬的确是格外众的那个,当年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接过他的刀就敢替他杀人,长到如今,大悍然如刀火淬的新神。秦海仁是个蠢货,哪怕揣着狼野心机关算尽,仍然是蠢货,陈嘉扬一分顺推舟加九十九分磊落,一步退步步退,退到覆难收境地,方才断然刀,今夜陈嘉扬送到秦太太面前的是秦海仁的尸首,送到他面前的是无可指摘,是别无选择。
郑寄岚后退一步,看清陈嘉扬胳膊上着一个血,弹还埋在里面。
陈嘉扬分神回,看她在那发愣,气得叫人帮忙:“郑寄岚!”
20没死<弱金阁(民国1V1)(桃盖)|PO18臉紅心
挡住,椅砸得四分五裂,桌也就地一倒,盛实安手腕上的青玉镯被桌角一磕,当啷碎了,在手腕上划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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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寄岚满大汗,飞跃来把她一扯,到八仙桌底,“别来!”
灵堂布置起来了,地上的血被人净,秦太太哭成了泪人。刘八爷叹气,指指凄惶的女儿,指指自己,“你得照顾她到老到死,得给我养老送终。”
霎时一片漆黑,郑寄岚摸着墙后退,翻窗去叫人。
郑寄岚一番移动间了空门,一回看见秦海仁的枪正对着他,霎时一冷汗,一气没完,耳朵里听到“砰”的一声,却没看见弹穿过,只是前一暗,是陈嘉扬推了他一把,咬牙切齿的,“……发什么呆?去叫人!”
秦太太哭声又尖又细,透着凄怆,不少人走来走去料理丧事,刘八爷坐在堂上,陈嘉扬站在那里,左手滴血,把事原原本本说一遍。
陈嘉扬左胳膊抬不起来,右手磕着墙换弹夹,抬手就扣扳机,又是击中对方太阳,这次仰面倒的是秦海仁,手里还举着枪,枪原本对着陈嘉扬,倒时手指一紧,本该打穿陈嘉扬脖的弹乱迸,退而求其次地打碎了包间里的灯。
至此尘埃落定。手的盛实安彻彻底底落在了他五指间,他接住了。
这是什么事儿?帖时说得好听,合着没一个人守规矩!……陈嘉扬替他挨了一枪,这人他怎么还?
刘八爷不言语,只叹气。陈嘉扬说去:“八爷,我跟您五年了,秦爷怎么想我,您清楚,我没想拿您什么,您也清楚。我是在您这里混饭吃,兄弟们愿意信我,我觉得荣幸,没愧对过一个兄弟,所以吃这饭的时候,我和我的人要么站着,要么坐着。如今皇上都不在紫禁城里了,谁还给谁跪?您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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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秦爷的地界,但郑寄岚本来就心多,不是没有防备,一早叫了人暗中守着,要调来也快,不几分钟,把酒楼团团围住,陈嘉扬派郑寄岚去接秦太太,自己拖着秦海仁的尸楼,拎上车,血糊拉地去刘八爷府上。
陈嘉扬站得笔直,字字铿锵,“您永远是八爷,她永远是小。从我第一次替您刀的那天起,我就打算给您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