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知为何,这样一个原本在老帅边前程远大的年轻人会被老帅留守地方,有人说是蓝英明降暗升,被老帅留在兴起之地,将来也能成为少帅的擎天保驾之臣,有人说是蓝英跟老帅的女儿有过一段风债,蓝英为了避张家小的桃花才主动请职留守奉天,还有人说少帅作为亲信留守奉天,是为了看守一笔无与比的富贵宝藏……一个人一旦成为传奇,行事便没有了他自己的意志,人们会据主大众普遍认同的臆想,将一个个带着荣耀或屈辱的传说套在此人上,就像灯火过自的影,总会让人看不清人的本相,以至于对某些人产生不客观的判断。
其实周昆实在是多心了,众人一提起周昆,往往先提起他的人品和能力,都觉得周昆是个尖儿的人,至于他和蓝家的关系,邻里街坊心儿多的也都门儿清,却都不觉得周昆有什么攀的,反倒传着「小周掌柜原先是外省的大人家的儿,让人贩拐到奉天,又被蓝三叔买来,才当了蓝家女婿」
至于蓝英上的传说究竟孰真孰假,或许也只是淹没在岁月中的一桩桩看不清楚面貌的往事罢了,世上确确实实地存在着绝对的真假黑白,可落到了人世故中,便被众调染成一大锅混沌的灰,倒成了投机取巧之徒颠倒黑白,混淆真假的借,大抵世间的荒唐之源也就是来自于此吧。
周昆隐隐猜些什么,却也不愿意多想,一来周昆不指望吃饭飞黄腾达,二来周昆心里已经有了三个女人,对于一个白兰也没什么慕的心思,三来白兰的那句话戳痛了周昆,无论如何不想再白兰有什么接,那事告一段落,相安无事便是好事,周昆的心很乱很焦虑,不再多想就算放。
的亲卫,加上早年一直跟着少帅,虽不见经传,可在军队的众后生里,蓝英的名声也是煊赫一时的。
周昆这几日提心吊胆的总算可以暂时歇心,又照常站柜算账迎来送往,兰舍私塾最近课不多,燕回家也早,不过周昆接燕放学时总能觉一双睛在背后盯盯地看着,一回,却也只能看见一辆黑漆漆的级轿车缓缓驶过。
2副官来后又过了几天,一家人见蓝英还是没回,料想这次和上次一样,都是说回来却因事耽搁,便收起偌大的失望,安心过起日来。
这天周昆像往常一样站柜,见午没多少客人,周昆便拿账本打算把这几天的账捋一捋清一清,周昆的算术步飞速,已经可以不怎么用算盘就能算老大的数,别说饭店里的账目叫周昆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连这条街上其他买卖家算不明白的账有时也要来找周昆,周昆就像个小师爷似的左掐右算,没一会就能捋得差不多,「小周掌柜」
可人们的光又是雪亮的,众多欺世盗名之辈又逃不过天人一代代一次次的审判,最终暴卑鄙可憎的面目,或许所有传说,大抵都有一个被歪曲的真相作为参考,要想撒一个弥天大谎,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真相变为传说,让人们对真相产生怀疑,一旦怀疑,真相也能成为谎言,毕竟信不信,还是人心说了算。
周昆算了会账,捋得差不多,便吩咐没活儿的伙计睡会儿午觉,自己一个人看买卖就足够了,等来了客人周昆再叫他们起,支走了伙计,周昆又一个人扫了扫地,了桌,把饭店大堂收拾得亮亮堂堂,周昆满意地了,便独自站在正对着门的空地上扎起步——贺老
听说蓝大哥要回来,周昆的心里有些期待,有些害怕,周昆觉得有些事很奇怪,自己究竟是在期待一件让人害怕的事,还是在害怕心中的期待呢?可要说回蓝大哥,周昆的心里总有一种带着辣疼痛的温,蓝大哥很凶,老打自己,劲儿还用得很大,虽然没留啥伤疤,但挨一真的疼,可一见自己受了别人的欺负,蓝大哥便立回家拎起棍,不那人是半大小还是老爷们儿,也不双方型差距多大,更不对方有几个,蓝大哥总会不要命地和他们打,最夸张的一回是蓝大哥拎着柳木棍,单枪匹地把三个陈家的家丁从村打到村尾,直到把三人打得只剩气的力气,蓝大哥才带着满淤青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
这种离谱到姥姥家的言——要不怎的?正经人家使唤女婿也没让他一个人三份活儿还不给工钱的,这程指定是签了卖契,把周昆当长工使唤呢。
那时的蓝大哥还只是个小兵疙瘩,如今已经成了营长,周昆心里觉得有个这样的哥哥倚仗很威风,很有底气,可又害怕这个老打自己的大哥,周昆里藏着恐惧,站柜时睛总是灵动地打量着四周,好像一只随时等着逃命的兔。
的名声也在这条街传开,正经也是人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