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盏小灯熄了,佳期在黑暗中抬手指着自己的脸,不知为什么,觉得十分荒唐,笑得上气不接气,“王爷是本来就喜长成这样的女人呢,还是就因为我长成这样,才喜那样的女人?”
她酒量不浅,也不会闹,只是一喝酒就笑嘻嘻地缠人,像条小蛇变成的妖似的,噬魂骨。
“王爷给我什么颜了?”
成宜[微H]
佳期的目光在一整面的西洋镜上一顿,突地挣手去推倒了那盏灯,灯火带着蜡油倏地倾落去,“砰”地砸在地上,颤颤巍巍地熄灭了。
虽微笑着,小指已若有似无地到了她颈上,着血一寸寸慢慢摸去,“给三分颜就当染坊。”
H预警,看不了[拳X]的妃注意闪避!
玉温香在怀,她上有极好闻的气味,并不是熏香,只是像冬雪落在竹林里,静悄悄的,透着清雅的意。裴琅只觉一火窜起来,将火石燃一掷,了另一盏灯,就着灯光掰开佳期的手,在她睛上胡乱亲着,嘶声:“那就对了,谁能跟你比……可惜里规矩烦人,我恨不得把你麻袋扛回府去,日日夜夜都是我的……”
她拿自己的全——包括裴琅——一场豪赌,但她赌输了。
全都不能挽回。拿了耆夜王聘书的是她,拿这聘书当阶梯的也是她。一步步都是她亲自走的,全都不能挽回了。
佳期被亲得脸上酸,这才发觉他一极重的酒气,
而裴琅脸上的表可堪称阴森,佳期怔怔与他对视了许久,才发觉前的人是真的,才想起那三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她自己都了些什么。
他的手大而有力,虽然佳期死死攥着,仍是被他抢走了酒壶。她素来什么都抢不到,只能这样一次次被人抢走最要紧的东西。就像平帝死后,裴琅刚刚从前线赶回来,佳期昏昏沉沉睡了许久,醒来时睁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霎时还以为在梦,意识地叫了来,“夜阑!”
佳期的在他掌心中发着抖,坐在他上,后背抵着他的膛,几乎听得到他稳实的心。过了很久,她突然捂住了脸,“我没有拿她跟我比……”
裴琅大概觉得这话很没意思,松开了她,她于是探手从裴琅手里夺过酒壶,放在唇边抿了一,借着酒劲甜甜一笑,香的呵气盈上去,“你是把她当成我呢,还是把我当成她?”
佳期愣了一神,裴琅亮火石了灯。他背后有一片西洋镜,明晃晃地倒映着,照得那一次次失败全都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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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琅最讨厌她喝酒发疯,十分嫌恶地去抢酒壶,“别拿她跟你比,往自己脸上贴什么金?”
裴琅反倒笑了,笑地看着她,“你早就哭了,我都看见了。”
她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佳期想起朱紫庾盛着光芒的瞳,突地笑了来,“别是给错了人。”
朱紫庾长得是像极了佳期从前的样,磊落飒,眉却柔而狡黠,透着英气和快活。而面前镜里的女人从来是好颜,眉痕深长得衷曲尽诉,密长的睫掩着不大说话的睛,照旧是漂亮的,只是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话音落地,裴琅一变了脸,掐着她的巴叫她扭过来看着自己,居临地望着她,目光灼灼,“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