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九几天烧不退，倒是个命大的，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就有些不对了。

谁知正是巧了，李壮家就在沅九他家旁边，过路的时候李壮见他心不在焉的总是瞅着沅九家破败的木门，不设防的说了一句：“哎，别看了，晦气，指不定染上病。”

李壮说完了就寻了一本压在塌的图要与朱温万一起看，再一瞧朱温万那脸上见着连儿血都没了，嘴唇上打着哆嗦，像是丢了魂似的呆呆的瞅着门外，正是往沅九家里的方向去看。

朱温万心里像是让人割去了一块儿，恨不得将一只手都剁了还她，连忙几把鸡都赶了去，蹲在她一旁慢慢的哄着，“不哭，不哭了……”

李壮一面扯着他快步从他家门前走过去，一面娓娓来。

那日沅九个怯怯的表来问他是何人的样，多年后也经常现在朱温万的梦里，多数时候朱温万心里像是让人用的油泼了，起了泡似的痛着，熬着，一遍遍的奋力又耐心说着自己的名字。有时候梦醒时分，竟然还从边儿摸到了些湿漉漉的泪，黏在手里久久不肯消散。

只说看着像溺之人，可是那家六哥又说自己妹明明睡前还好端端的，于是那郎中又念起经来说她让那鬼附了，最后给孩灌了一碗劳什香灰就收了钱跑了。

也跟着他跑。

沅九家里大门一推就开，家里空的，爹娘都去工了，沅九就在院里蹲着，手里摆着一把喂鸡的谷，朱温万一跑去她吓得将谷全都扔了。几只老母鸡上扑过来，吓得她一面捂着睛一面哭，那还有个十岁孩的模样。倒是一儿都没有那日救他从河里上来的机灵劲儿了。

起来，恨不得将睛化作那翩翩翱翔的飞鸟，去看一看自己那救命恩人。

溺的人获救后有的会产生溺的症状，沅九大概就是这类了，病理什么不要太考究了。

李壮又推了他一把，他上站起来，不要命似的往沅九家里跑。

家里的老六闻声来，见到李壮带着个生人来了，还纳闷呢，“这谁呀。”

沅九捂着睛的手慢慢放来，也看了看朱温万，个怯怯的表，“你，你是谁呀。”

第一百零四章：永笙十年

心中月天上圆（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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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不认识他了，也不记得那天的事儿了。

听他这样一说，朱温万心一，面上已经是寒了起来，回过呆呆的问：“说的什么？”

原来当日他离开后，那小姑娘夜里不知怎么在睡梦中昏死了过去，等一家人早上起来再发现的时候，已经烧得不成样。街里街坊的好歹凑了儿钱财，找了个赤脚郎中来看，支支吾吾也不知是染上了什么病。

似乎是那日她要是记住了他的名字，也许后来她就不会让人轻易骗了去，之后又从他怀里像阵清风一样飘走了。

朱温万动了半天嘴，挤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来，“九儿，是我啊朱温万，朱，温，万。”

李壮在后又喊又叫的，寻思着朱温万是个外来的，弱估计是让那鬼附了。

但是更多时候他会梦见那个溺的夜晚，他昏昏沉沉的置一片黑暗之中，而那个从一片漆黑中闪闪发亮游过来的沅九不止是救了他的命，也同时一撞

本来是个村里的小机灵，突然变得痴痴傻傻的，也不知这鬼附的病以后还能不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