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艳(21)

刀锋很冷。她觉自己背上沿着脊骨，自腰椎至颈间，迳直被南钰划开了一毫无犹豫的细长血痕。

「跟我走。待会卸了脸上的妆，你先到我车上躲着，随我回府去。集萃庄已经开始广发武林帖，今年北武林各大门派祭的好手极多，若没有毫发无伤的把握和能耐，就别随说能我的刀。」

数日前，郑思霏未留痕迹地离开了如意坊，再也没回来过，王

那是南钰从上脱来的外衣。染了酒气，却依旧带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细薄茶香。再也忍不住的泪一时急涌，郑思霏取那件盖住了脸的长衣，仓皇抬，南钰手中已空无一，匕首不知被他收到了哪里去，除了眸里还带血丝，他傲然的神态几乎已和平日无异。

他心一悸，差脱喊思霏二字，话到了，生生忍住。

就像南钰不仅仅是在她上咬一个印迹，而是把他那些说不清、不明的恼恨，全都啮了她的骨里。

郑思霏护住自己被划成两半的上衣，踉跄转，还没看见南钰的表，浑已被迎面盖来的温气息裹住了。

紮紧腰带，她只想尽快跟上早已快步走远的南钰，然而，才一走动，就觉右肩上还在渗血的咬痕隐隐作痛。

那一把原本是给她作生辰礼，为她量订的防短匕；现在却从她的腰际贴着肌肤向上猛然划开，刃尖把她拿来系发的兰草绸破成两半，一长发无所凭依，如瀑飞散，簪发的细钗一一落地，地上铺了绒，金簪落地本无声；她却以为自己听见一声声锐利的冰裂。

郑思霏顺手拾起地上的半截绸系发，正要系上腰带时，这才发现自己腰侧的妆粉，横着卸去了一小分，明显自己原先浅褐的肌肤。她恍然大悟。赵仲士那时用被酒泼湿的手故意碰她，脂粉的颜便被抹去，南钰恐怕是看见了这个，才能识破她的伪装！

「穿上。」一如往常，他走在她前方，自行开了门，大跨步迈向倒在一旁的壮汉，从其中一人上腰带，掷到她脚边。

还有南钰握在手上、不知从何得来，她被厉天霄摸走的那把匕首！

嚐到脂粉混着血腥的古怪气味，南钰终於松；原本箍得很紧的手臂，也放开了。

郑思霏神淡然，远远朝他轻喊：「王岫，邵枫在车上，是不是？让我见她。」

王云生驾车载着邵枫外，正要去赴数日未见的南钰前一夜突如其来的邀约，还没到门，却听见一声轻扬柔细的招呼。会这样叫他的，整个京城里恐怕也只有那一个人。

「王岫，等等。」

，让她骤然瞠目，乍然屏息，难以置信地盯住镜里的南钰。

但，怎麽会是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裙摆？他难掩诧异地抬起，果然见到一个面貌依稀熟稔的娉婷女策等在路旁，就是她喊停车。

青丝扬散之际，南钰飞快低，用力咬在她化妆还没卸的白皙肩窝上。郑思霏紧闭双唇，忍住一声微哼，本来就在双里的泪花，顺势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