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没原则。
亦其像是没料到竟然真的什么也不剩,呆愣愣地杵在门前,半晌终是开,嗓音嘶哑:“陈叔,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亦其抬往熟悉的房里走:“我当初走得匆忙,好些东西没有带,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反正房已经回来了,住是不可能住了,倒不如把东西全拿走,也省得老是跑来找。”
陈叔不忍心打击他,帮着将卧室的门推开,见里面除了床,柜早已空空,忍不住叹息。
“谢谢……对不起。”
亦其裹着厚外套从车上来,宅里果然如陈叔所说,有几个人在忙碌。
“我有数。”亦其听懂了陈叔善意的提醒,“没了就算了,正好断个念想。”
好在他还有诚,起码现在是有的。
今年冬天了好几场雪,风也大,亦其预料到老宅会残破些,却没想到诚愿意为了他派人来修。
他果然:“嗯,以前房间有相册,照片都是在码边上的照相馆拍的,我母亲的照片也在里,说不准还在呢。”亦其说这些话的时候里散发着星星的光。
“小少爷,其实爷经常派人来打扫。”陈叔犹豫再三,还是开,“他怕您回来看的时候心里不痛快。”
陈叔连忙帮他将门关上:“小少爷您看开些,我就在楼等您,哪儿也不走。”
“难为我哥了。”他轻声说。
诚恨他们的生父,亦其比任何人都清楚,当自己也被父亲抛弃的时候,他清晰而深刻地受到了无法言说的恨意,那种印刻在骨血里的冰冷绪蚕着理智,将人变成复仇的怪。
亦其人生中的前十六年都生活在这里,自他爹娘死后,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宅的一草一木。
“行。不过小少爷,这房崔家拿走过一段时间,估计原本家的东西没剩多少。”
陈旧的门缓缓合上,亦其的声音愈发颤抖,他在老家的离去的脚步声响起时,颓然低。
从卧室的窗翻去,顺着林间的小走二十来分钟,可以在码上直接花钱雇人开小船去追远航的游轮。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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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家的小少爷变成了诚的人,又从人变成小老板,绕来绕去把家产重新夺回来,倒是跟诚的关系回到了原。
话音落,亦其再次抬起时,底只剩平静。他绕过床,目不斜视地路过书架,推开满是灰尘的窗,海浪声陡然涌满是灰烬的卧房。
一角青灰的海隐藏在山崖,宅背后,是甚少人光顾的码。
记得上回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明明不过小半年的光景,竟像是过了一辈。
老家一听,就知他要找的东西和父母有关:“想看照片?”
“爷说房能翻新。”老家跟在他后,“不过主要还是看你的意思,现在只是修葺,毕竟好久没住人了,屋上的砖瓦被风来好些。”
他勾了勾唇角:“陈叔,你跟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