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睫一抖突然惊醒,她猛然起。动作过快桌上的书本被牵带着撒落一地,声响清晰像五更时窗外的敲锣报时声。
墨潋不置可否,他从阴影中走,合起手里的册放在桌上。册的封面上“颜凉”三个字安静地躺在角落。
缭绕的雾气如梦一般。说是置梦境也没错,不用去思考今夕何年,顺着雾丝的牵引。
在化形日妖的望需要找一个发的地方,就像饿了的毒蛇要捕猎野鼠那样,选择她或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她在那时恰好现在那儿了而已。
“抱歉……先生,我有恋人了……”她慌乱地找着借。说实话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墨梨调这个,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墨潋说的话听起来那样真实。
――喜好当然也完全一样。
“还有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门板的磕扣声中夹杂着略显仓皇的别。像是很久以前他居住过的庙殿,夜里风来拂动阶的杂草不时探木门里,木屑与草枝耳鬓厮磨。
跟妖怪去据理力争毫无疑问是件蠢事,她已经被祸蛇缠上了。她能的只有歉,以及伺机逃开。
――错了错了,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声音压过了门间的沙沙响声。
“那……我先走了,先生。”
“是墨潋?”他的神近乎虚无,那片灰黑就像是初生的宇宙,光与尘埃彼此黏着,“你喜他?”
――他跟我几乎可以说是同一个人。
他低看着这姑娘的神,她的脸上正呈现一种令人满意的迷惘,完全不设防的模样。他能嗅到她脖间动脉血里迸涌着的诱人气息,很熟悉,置于这间屋是那样和谐,像是墨汁滴淄染料中。
地涣散。
墨潋不知何时现在了房间里。他坐在墙的红楠木椅上,上半埋在着窗沿漏的阴影里,正好被深的衣袍承接――乍一看本发现不了他。他的声音轻柔得不像话,视线又集中在手中那本册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颜凉垂睑不再直视他,她朝他鞠了一躬,之后转走房门。
她很清楚对方想什么。他当然不会在意人类的所思所想,只是很普通地起了望。
从那个迷乱的夜晚开始她的人生就扭曲了,铁轨突然偏斜把火车送上一个未知的方位并无法逆转,果实在结的那刻被虫蛀空。他们同时盯上她的原因其实并不难想。他们原本毫无交集,事变成这样的原因只会是妖无法克制的。
“是的,很喜……”颜凉总觉得自己必须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她也不知自己是哪来的勇气,她只知她不想自己被这样可悲地随意轮玩,“那天晚上我知应该是你们化形日的事,您不必过分介怀,先生……我当时脑也有不清楚……”
“能告诉我吗?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墨梨从容地把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来,那张向来古井无波的脸孔上眉间微微突起,像是一少见的涟漪。
“你迟早会知的。”墨梨呵一烟丝,语气波澜不惊。
墨梨起了旱烟,看着她,没说什么。他的面容隔了氤氲的烟雾如幽暗的百鬼夜行图,越看越觉得妖异。
墨梨引导她在对面坐。
“最近你的脑里一直在